沈惕瞥了眼他手腕,又抬眼看他,挑了挑右眉。
“这是不给钱就可以做的事儿吗?”
“别装疯卖傻了。”安无咎抬了抬眼,笑容和善,“你来我房间是因为你觉得我跟邪·教徒有关,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或者诈出点什么。”
说着,咔的一声,他为自己的左手套上了手铐,“怕我晚上出去做坏事?那先铐起来再说,怎么样?”
正要再拷上另一只受重伤的手腕,手铐另一半便被沈惕直接拽过去,干脆果断地扣在自己的手上,咔哒一声,上了锁。
“全拷你一个人手上可不行,想走不也能走吗?”黑暗中,沈惕的声音透着笑意,“还是拴在一起好。我不起床,你也得躺着。”
“喂,你……”
“啊好像有催眠气体了,晕乎乎的,睡觉了睡觉了。”侧着身子的沈惕拍了拍安无咎的肩头,“晚安。”
安无咎盯着自己左手手腕的银色手铐,视线延伸,至另一端的怪人。
他就面对着自己阖眼入睡,一副毫无戒心的模样。
但安无咎心里很清楚,这人的迷惑性很高。
如果说自己的骗术是依托煽动性的言论和人性的揣度,那这个家伙的存在方式就是骗术。一言一行没有丝毫可信之处。
看起来仿佛没有任何策略和计划,但这种假象正好可以完美隐藏他的目的。
盯着沈惕的脸,安无咎脑子里忽然起了个坏念头。
他伸出手,指尖触上沈惕眉心那一颗细小的红宝石。
像一滴血一样。
“喂。”沈惕仍旧闭着眼,抓住了安无咎的手腕。
“抠不下来的,死心吧。”
没能得逞。
安无咎憋了点气,想甩开沈惕的手,没想到他这会儿力气还挺大。又挣扎了一下,空气中忽然出现熟悉的甜味。
催眠气体的袭来,让安无咎失去了挣脱的能力。
他做了一些关于小时候的梦。
梦中世界是流动的,充满迷离而诡异的色彩。血红色的天空、白色太阳,深蓝色墙壁与焦黄色的地板。儿时的他站在一扇门前,听见絮絮的吟唱声,匍匐在地板上的母亲飞快地翻着一本笔记,纸张掀起躁动的声响。
而他就站在房门口,看着母亲离奇的举动。
很奇怪。安无咎在梦中一遍一遍地喊她,可母亲如此专注地翻动着、念着,直到梦里的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如同一只啼血的鸟。
跪在地板上的母亲这才抬起头,双眼含泪,眼中是惊惧,以及瞬间的清醒与抗拒。
她站起来,快步跑到门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站在门外的安无咎脚下一空,突然间陷落,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断地下坠,飞快下坠。
毫无征兆的,他重重摔落在地。
然后一身冷汗地惊醒。
“你鬼压床了。”沈惕就盘腿坐在他旁边,歪头盯着他,然后眼睛又有点自我怀疑地往上瞟了瞟,“……是叫鬼压床吗?”
安无咎望向天花板,仍有些喘,催眠气体的后遗症令他头痛不已,想抬手按一下太阳穴,却拽起另一个人的手。
转头,他眼看着沈惕的一只手被扯得抬起,对方还抬了抬眉,似乎在说“怎么了”。
沈惕盯着安无咎的脸,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直觉,但不够确信,直到安无咎手撑着床坐起来,坐直了,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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