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倒在陆衙内怀里,任谁看了都会觉出不对劲来,然而实际上,元蘅只是因为刚才精神紧张又用力过度,面上才会有红晕,此时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软,正感叹廖甜儿这身体实在虚弱,一时哪儿有精力解剖众人的眼神里有什么含义?
廖甜儿的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一心护主,而廖甜儿为人一向谨慎自持,见状便以为是陆衙内趁混乱占廖甜儿便宜,立刻冲了过去,小丫鬟更是凶,直接将自家小姐抢过来扶住,顺带大胆地瞪了陆衙内一眼。
谁知陆衙内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去了哪里。这时候,陆衙内的狗腿子也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将陆衙内围在了中间。
那李二道:“衙内,您道那疯马是谁家的?竟是安远侯家的!也就是那杜小姐的弟弟,他那马儿吃错了东西,把杜家那小少爷甩下去后就跑到这儿来了……”
“安远侯?”陆与念了一声,正好就看见杜若鸢和几名来拉回疯马的杜家仆从。
见到杜若鸢,陆衙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昂起头,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一副鼻孔朝天的纨绔做派。
要换做往常,杜若鸢见到陆衙内这跋扈骄矜的样子,少不得要跟他吵上几架,但是现在她成了理亏的一方,况且,方才他从马蹄下救出了廖甜儿,多少让杜若鸢对他有所改观。
杜若鸢倒也直接,直接认错,“是我杜家看管不力,今日给城中百姓造成的损失会加倍赔偿。”顿了顿,又道:“陆衙内救了那位姑娘,于我杜家有恩,我杜若鸢也不是恩将仇报的,过往你我间的龃龉,今日便算了结了!”
陆衙内跟杜若鸢之间的事,陆与并不关心,不过他如今成了陆衙内,又隐隐感知到陆衙内心中的不喜,干脆顺从陆衙内的心意。于是他下巴一抬,语气恶劣,将一个纨绔子饰演得入木三分,“廖姑娘的命差点就没了,你一句‘了结’便算?杜家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杜若鸢被他说得一噎,梗着脖子道:“我杜家自然会补偿廖姑娘,无须你多言!”
说着,她走到廖甜儿跟前,愧疚道:“你姓廖对吗?”她看着廖甜儿苍白纤瘦的模样,有些愧疚道:“今日是我杜家的马儿惊了人,还差点让你受伤,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说着,端端正正地想廖甜儿行了一礼。
元蘅对这姑娘印象还可以,但她这身体实在虚得发颤没法回礼,于是只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杜姐姐不必自责,毕竟这马儿也不是你家故意放出来的。”
杜若鸢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只觉得心里熨帖极了,不由露出笑容来,“但到底是我杜家的马儿让你受了惊吓,该当赔礼,你初到京城,想来还没寻到住处,不如去我家里住吧!我家里仆从多,一定能给你养好身子。”她看了眼廖甜儿细细的胳膊腿,心里感叹,这姑娘怎么这般弱呢?
元蘅想,如今命运推手解决了,住进陆衙内家里已经不合适了,如果能暂时在杜家盘桓两日,那自然是好,不过……
元蘅看了一眼杜若鸢,又侧头去看陆与,说道:“杜小姐,不过你得先向陆……陆衙内道歉。”
杜若鸢一愣,陆衙内也露出了诧异。
元蘅继续道:“陆衙内不是坏人,之前我在太平县遭人调戏,那人在当地势力颇大,多亏陆衙内救我,我才能平平安安来到京城,陆衙内把我当妹子看,一路上都规矩守礼,他待我的好,我都看得出来。我来京城寻亲,还未找到落脚之地,陆衙内是好心邀请我去太尉府住,他不是杜姑娘口中的恶棍贼子。若他当真要对我不轨,来京这一路上早已得逞,何须等到入京以后?”
元蘅这话落下后,她身边的高甲等人想起方才对陆衙内的防备,不由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而陆衙内身边的狗腿子们,更是几乎把头点成了捣蒜,恨不得冲到杜若鸢面前大声宣扬:看看,我们衙内可做了好事,你这个恶女人以后不可再诬陷我们衙内!
见杜若鸢怔住,元蘅继续道:“姑娘是为了帮我才跟陆衙内起争执,这份恩我记住了。但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向陆衙内发难,这却是姑娘错了,还请你向陆衙内道歉。”
杜若鸢从来都看不上陆衙内,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误会他,尽管心里憋屈,可她不得不承认廖甜儿说得没错,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得声如蚊蚋地向陆衙内道歉,她以为依陆衙内的秉性,会肆意嘲讽她,却没想到陆衙内只是定定地看她一眼,随即故作不屑道:“算了,本衙内不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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