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雪的审美、习惯等等几乎全部袭承自母亲,从图景就可见一斑。
不过尚惊雁仔细去看,发现小宫殿边缘的部分改变了,延伸出一片玻璃花房,风格明显不同,十分现代。
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植物们簇拥着咖啡桌椅,看起来很适合午后小憩。
“啊……那里是我新开辟的区域。”云涌雪说。
准确来说,是他认识尚惊雁后新开辟的区域。
从前,他的精神世界里没有多少“自我”,一片苍白,只是效仿着母亲的遗物去搭建音乐的殿堂。
他出生在音乐之家,在音乐上太有天赋,选择音乐也太早了,生命完全被它填满。
云涌雪有时候会感觉,“不是我选择了音乐,而是音乐选择了我”这句话并非自夸,而是一种写实状态。
音符乐章在“云涌雪”这个人的血液里奔流,剥除音乐之外,“云涌雪”也不剩下什么了。
他的疗愈师曾经对他说,你这个状态很危险,很容易患上空洞症。
——而现在应该不会了。
云涌雪在心里默默说。
在精神力的世界里除非刻意做旧,否则物品永远崭新,不会沾染灰尘。
属于云涌雪母亲的那座宫殿还像是第一天刚刚建造出来的一样,水晶的梁柱上雕刻着天使和云朵,折射天光,五彩斑斓。随意在某处轻轻一扣,就会听到共振发出的悦耳鸣声。
尚惊雁用黑蹄子轻轻敲了一下水晶地面,也听到一阵回声。
“我们就在这里学吧,我母亲虽然是音乐家,但筑梦师该有的常识都很丰富。”云涌雪从钢琴架上翻出几本书,叼了下来。
精神图景里的学习其实就是信息直接灌注进来,好比把一只装有资料的储存盘接入电脑。
尚惊雁一时眩晕,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这可是真·书山学海中遨游啊。
她一学就是一下午,意识里装进的东西太多,实在撑不住了,晕乎乎地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还在云家蹭了一顿饭。
暮色中,云涌雪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林飞捷:“……”
哎,难道这就是相思成疾。
等尚惊雁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后,云涌雪发了一会儿呆,又进入了自己的精神图景,来到母亲那一边的宫殿,在钢琴面前坐下。
云涌雪在母亲离世的时候,年龄小到还不完全明白“死亡”代表什么,因此难以感到过分的悲恸;但随着他越长越大,他会时常感觉母亲其实还在,因为她的精神世界还在陪伴着他。
那幢巨大的、纯白的音乐殿堂,云涌雪从小就在里面习得知识,血缘的共鸣让他的学习无可比拟地有效率。
一直过了十几年,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看完母亲遗留下来的经验和知识。
云涌雪先前的颓丧和封闭,除却因为缺乏情绪来刺激灵感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法再超越母亲了。
曾经有好几次,他想到了让自己振奋的点子,可是去母亲的精神图景里看一看,却都能看到类似的内容。
那毕竟是130多岁的人生历程,他抬头只觉得高山仰止,不可逾越。好像这辈子就只能在母亲的遗泽中徘徊,重复她已经做过的事。
“云女士,你刚刚看到雁雁了吗?”云涌雪坐在钢琴面前轻声说。
从记事开始,他好像都没有叫过几次“妈妈”,从小带他的就是保姆。当来到这片精神图景时,他每次想叫“妈妈”或者“母亲”都会觉得很生疏。
“云女士”这个词对他来说反而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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