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城市,只要往里走一走,不在这个海岸线就好。
可他的家人却不允许他离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那么害怕,他们却还要将他留在这。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陈山晚的眼睫稍动了一下,就听见外头传来哥哥的声音:“阿晚?”
陈山晚抿着唇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没有说话,于是门就被轻轻打开。
陈壹透过门缝见他没有睡觉,便走了进来,顺便还把门合上。
他看上去和陈山晚其实并不是很像,但眉眼有着当哥哥的温柔:“涨潮了,今天海浪格外大,我担心你害怕……”
陈壹叹了口气,走到陈山晚床侧摆着的扶手椅前坐下:“你别怕,我守着你,你睡吧。”
陈山晚看向他:“…哥。”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幼兽在压抑着哭泣的嘶吼:“你大学开学时带我走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
陈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这个举动其实是有些奇怪的,毕竟陈山晚一个人住在小阁楼上,除非有人贴着门口偷听他们说话,不然哪需要警惕?
至于偷听,这是他们自己家,就算是不喜欢听他说要离家的父母也去为几日后的海祭开会了,家里只有他们,也没必要警惕。
陈壹轻声:“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
“…为什么?”陈山晚抱紧了自己,无法理解地看着陈壹:“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这里,只有我不被允许?”
渔村的管理很严格,这里不欢迎观光者,也抗拒许多来自外界的东西,像是一只巨大的封闭的蚌。当地的居民进出都需要通行证来敲开这个蚌壳。
更为可笑的是政丨府居然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山晚呢喃着:“我也很想去看看你们说的游乐园,去看看最新的交通工具…是叫汽车吧?还想去街上玩,想去酒吧……”
“酒吧你可去不了。”陈壹听着外头的海风声音愈发凄厉,心里发着颤,但还是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跟陈山晚说:“国家可不允许任何商人售酒给未成年。”
陈山晚哦了声,心情到底是在和哥哥的插科打诨中好了些:“那每次海祭还要我喝酒。”
陈壹低下头,好像还在笑着:“这个不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飘远:“阿晚,那是海祭。而且你喝下的东西不能被称为是酒。”
陈山晚有点烦:“是神水,我知道的,你们每年都跟我说。”
他嘀咕:“但那就是酒的味道。”
陈壹笑笑:“那么笃定?偷喝过老爸的酒?”
“…尝过一点点。”陈山晚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看向陈壹,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陈壹示意他:“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陈山晚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但脊背还是隔着裹得很紧的被子贴着墙壁:“说好了哦,你不许走的。”
陈壹似乎有些无奈:“嗯,我不走。”
陈山晚合上眼,半张脸陷在了柔软的枕头里。
陈壹和陈山晚长得确实不太像。
陈壹虽然长得也不差,但他和陈山晚的那种精致漂亮差远了。
少年虽然还很青涩,但已经美得不可方物,要不是因为亲眼见识母亲生下了弟弟,陈壹都会误会陈山晚是被他们禁锢在家里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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