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衣服好好的,这就不穿,也太浪费了。
嬷嬷理所当然道:“一来这墨您再怎么洗,还是会留印子,少爷不会再穿,二来……”她笑了,看着江于青,伸手展开洇了墨的那块衣袖,说,“这身衣服的料子可禁不住您这么搓,您瞧,丝都揉散了。”
江于青猛的反应过来,揪了揪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无措道:“……那可怎么办,少爷让我一定要洗干净的。”
嬷嬷道:“少爷逗您的,这衣服就别洗了,您啊,先去歇着吧,明儿还得去书院呢。”
江于青抿抿嘴唇,小声地说:“这衣服……”
“不过是一件衣裳,不要紧,”嬷嬷宽他的心,“改明儿让绣娘再给少爷做一身就是了,您去歇息,这儿交给我。”
江于青只得作罢,乖乖像嬷嬷道了谢,临走前又问嬷嬷,“少爷这身衣服要花多少钱?”
嬷嬷心思玲珑,哪儿能不明白江于青的意思,顿时就笑了起来,开口说:“这料子是苏杭一带送过来的,光料子,一匹就得八十两,再加上咱们府上的绣娘都是江洲城里最好的绣娘——这样一身衣裳,想买,至少要百两。”
江于青:“……”
他垂着头,怏怏地走了。
屋子里,陆云停闭着眼睛,已经躺在床上,约摸是睡着了。陆云停常年喝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
江于青本想寻陆云停道歉,说他洗不干净那衣裳了,他以后会努力赔他的,可见陆云停已经睡下了,干巴巴地杵了一会儿,就蜷上了自己的小榻。
江于青没看见,他一上榻,陆云停就睁开了眼睛。留了两盏灯,他没睁眼,都能察觉江于青纠结为难的眼神,心想,他原想瞧瞧这蠢蛋能折腾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他还真是老老实实和那身衣服对上了——真是太笨了。
陆云停看着江于青的身影,他身量小,隐约能看见瘦弱的一团,蜷着手脚睡在小榻上,看着实在有些可怜。
陆云停罕见地生出一点犹豫,江于青如此蠢笨,他何必折腾他,念头转瞬即逝,陆云停就有点不高兴,江于青是他爹娘强塞给他的,他欺负他怎么了?
再说,是江于青先笨手笨脚将墨溅他身上——大不了明天让小六替他抄院规。
陆云停身边的小六擅仿人字体。
江于青熬了半宿,又做了半宿的噩梦,晨起的时间一到,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只是脑子还晕乎乎的,先去叫陆云停起床时,险些一头栽他床上。
江于青半闭着眼睛,又记着陆云停不喜欢他碰他的床,只站在脚踏边叫他,自然也没发现陆云停已经抱着被子坐起了身。
陆云停看着满脸困倦,眼睛都睁不开的江于青,他头发睡乱了,翘起了几根,看着呆得很,顿时就起了坏心思,“江于青。”
江于青下意识地应了。
陆云停阴测测地说:“我衣裳呢?”
江于青一个激灵顿时就醒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说:“少爷对不起,衣服坏了,我会赔给您的!”
于青18
陆云停一整天心情都极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赵子逸都察觉了,凑过去问他:“云停,乐什么呢?”
陆云停抬手拿书卷挡住他的脸,说:“谁乐了?”
赵子逸啧了声,靠着他的书案,道:“我可看见了,平日里臭着一张脸,活像我们欠你一千两,今儿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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