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封城……桩桩件件,文宴剧烈地喘息,仍是不敢往下想,肺泡中的氧气被挤压干净,到最后他真的哭喘出声,像是痛到极致又怕到了极致,盯着自己被雨水泡发的双手,蓦然间瞧上了上面的淋漓鲜血。
“你我之间仇深似海,生死无解。”阿鲤的嗓音响彻耳畔,将文宴的一颗心生生剜出,剖丹之痛,他想他体会到了。
“噗!”文宴竟是一口心头血喷出,躺在地上抽|搐不止,若非心痛绝望到极致,绝不会如此。
文宴死盯着宿问清,为什么……他痛恨宿问清为什么非要叫醒他。
“因为你是个懦夫,从头到脚。”宿问清如同听到了他的心声,给出回答。
片刻后,青年掷地有声:“换做是我,人也好妖也罢,我绝不会认错。”
忘渊帝眼角跟着一跳,这种听完浑身舒畅的感觉算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问清仙君,你要不要上天?
文宴口吐鲜血再不能言,他喘息间隙艰难地看向阿鲤,视线虽没那么清明,但少年的冷漠与不屑迎面罩来。
他失去阿鲤了,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过。
阿鲤重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他微一偏头,看到之前拼尽全力妄图跟文宴玉石俱废的同族女鲤鱼精不知何时阖上了眼睛,她眉宇间是浓烈的疲惫,又透出淡淡的释然来,知道阿鲤对文宴再无情谊便好,她自幼跟阿鲤一起长大,确定他会给自己乃至整个族群一个交待。
“阿姐……”阿鲤轻抚摸着她的发,嗓音轻颤:“去找哥哥跟小侄子吧,代我向他们问好。”
回应他的是“簌簌”冰冷的雨声。
宿问清看着跌跌撞撞爬起来的阿鲤,沉声开口:“并非人人都参与了你们鲤鱼精一族的屠戮,这城中多的是无辜之人,你召来河水淹没了整座封城,致使无数人流离失所,冤有头债有主,阿鲤,再做下去天恐生怒。”
“我知道的,多谢仙尊。”阿鲤点头,他鱼尾一拍轻松到了文宴跟前,第一次,文宴强行低垂着头,根本不敢跟阿鲤对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永远施舍阿鲤的男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身的绝望几乎让他散发出了一股腐朽味,“看着我!”阿鲤掰过文宴的下巴,用力之大伴随着一道骨头错位的声音,他凝视着文宴,高高举起匕首,打算从男人脖颈处直接切下,彻底斩断他的生机。
这样也好……文宴眼泪滚|烫,万般煎熬之际竟然找到了丝丝快意,死了好,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阿鲤本打算送他上路,但就是文宴这抹外泄的情绪让他改变了想法,是啊,死了一了百了,可活着的呢?凭什么!阿鲤的目光凶狠起来,觉得太便宜文宴了。
少年扔了匕首,在文宴震惊的目光中双手结印,他迈入元婴期已经可以施加一些咒法,鲤鱼精一族有带来好运的能力,这属于老天的偏爱。
而阿鲤用自己半身气运,求文宴长命百岁,期间不得生病不得自尽,他会避开一切阻碍,好好的活下来,直到大限将至的那天。
“我要你睁眼受着。”阿鲤扯住文宴的头发,在他几乎于破碎的目光中一字一顿:“此生不得解脱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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