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不去看开渔?”洪梓腾把刚才在街边买的一盒香煎豆腐传给徐辉那边。
最后鱿鱼丝和豆腐都到了中间的沈浮汐手里,往旁边传又没人接了,他放下手,心里想着不吃就别买。
“没空,外地人才对开渔有兴趣。”陈旭阳感慨道,“也是真有钱,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成箱成箱地往车上搬,吃饭被宰得连渣都不剩还乐呵呵的。”
“你活在十年前?”徐辉拍了拍摊上的秤,“监管局早出手了,连我们这些流动摆摊的都不敢缺斤少两。”
“哪家买的?”沈浮汐拿竹签扎了块金黄的香煎豆腐,刚出锅没多久,翻开时底下还在滋滋冒油,透着一股孜然和辣椒粉的香气,“还挺好吃。”
算了,沈浮汐从来不会参与他们的话题。洪梓腾指了下左边的街道:“路口第二家。”
——
休渔数月终于迎来了开渔节,桐花湾正在举行隆重热闹的祭海仪式,将一筐筐鱼虾苗放流,用海碗祭酒。海湾边传来螺号与礼炮的声响,彩旗飞扬,码头前围满了渔船,远处海面上千帆竞发,水手们下锚抛网,捕捞回满仓海鲜。
海滨步行街上摆了上百桌渔家宴,灼海虾、炆海参、墨鱼饺、清蒸石斑、生蚝煎蛋、咸鱿肉饼、胡椒白鳝、凉拌海蜇头、鲍鱼花胶煲、马鲛虾粒饭、花蛤节瓜汤。
郑临渊脚步稍顿,看向围栏最近的那一桌宴席,又被沈浮汐扯走了:“渔家宴天价。”
“可是看着很丰盛。”
“请的都是有身份的嘉宾,闲杂人进不去。”沈浮汐跟他说,“不如改天你带你爸来渔排,我宰你一顿,让你体验一把花钱的快乐。”
郑临渊认真思考了一瞬:“万一我爸现在就在里面呢。”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沈浮汐差点忘了这回事。
他也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围栏内,却忽然感受到郑临渊拉了他的手臂往前走。
“不去找你爸?”
“巴不得看不到他。”
本来是郑临渊说要来看开渔仪式,当时沈浮汐还想着,怎么真的会有本地人像陈旭阳说得那样愚蠢,过来凑这场人挤人的热闹。
但他还是跟着郑临渊过来了。
可是眼看着周围喧闹的场景,郑临渊明显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没过多久就跟沈浮汐逆着人潮往清净的地方走去。
他捧着一颗开了壳的椰子,里面的椰奶冻上撒了干果碎和椰粒,清凉香甜,入口即化。郑临渊舀了一勺凑到对方嘴边,沈浮汐视线下移,头往旁边避了避。
“害羞啊?”郑临渊收回手,自己吃了。
“不爱吃甜的。”
——不过也确实不太适应郑临渊的靠近,因为他从小就对别人突然间的示好有所抵触。
沈浮汐想起刚才郑临渊说的话,忽然又问道:“你和你爸关系不好吗?”
“还行吧,像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的室友。”郑临渊咬碎一粒榛果仁,“反正我小时候也没怎么见过他,他和我妈离婚之后,我虽然住的是他家,但现在基本忘了他长啥样了。”
“那你平时会去找你妈吗?”
“寒暑假会,但要坐动车去。以前我和我妈住别的城市,我高中才转过来的。”
原来他以前不在桐花湾生活。
“这个暑假还会去吗?”
“不去了。”郑临渊笑了笑,“五月份她刚办完婚礼。”
就像忽然之间斩断了某段极为重要的关系,沈浮汐能明白那种感觉,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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