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陈旭阳不耐烦了,推了他一把:“别卖关子。”
“他考五百多名!”李龙华震声道,“什么概念?比上学期期末进步了两百多名!”
众人啧啧称奇,只道是文曲星下凡。
“怎么学的?”洪梓腾语速本来就慢,现在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教教我呗。”
沈浮汐既觉荒谬,又莫名有些隐隐的骄傲,面上平静,夹了一筷子南瓜苗,开玩笑道:“级长给我泄了题。”
“你还说呢,现在级长看见你都恨得牙痒痒。”陈旭阳反倒觉得像是出了口恶气,神色得意,“在咱面前,就算是级长的宝贝侄子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哟,又揽功揽到自己身上了。”李龙华在旁边撺掇,“还不是得靠沈哥出手。”
沈浮汐的动作忽地顿了顿。
自己都把郑临渊带成什么样了。
他不知道郑临渊找他爸解决这件事的出发点是什么。是因为被磕成了轻微脑震荡?还是因为后来看见自己哭了?
他只知道,像郑临渊这样的好学生,在和自己认识之后,似乎也开始悄悄改变了。
对方明明连自己是县长儿子的身份都不肯公之于众,却还是选择了动用权利去惩戒级长的侄子。
郑临渊以前也会这样吗?沈浮汐不知道。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件好事。
纵然他烂得一塌糊涂、糟糕透顶、人见人嫌,但他却希望郑临渊心如明镜、浩然坦荡、永远光明磊落。
他心不在焉地夹起一条蟹钳,盯着半天也没动。
——
桐花湾的冬天似乎也与前几个月没有什么不同。
海上堤岸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正午的阳光直直地落在渔排棚顶,周围的海水也被晒得升温,只有海风吹过时才有了些冷意。
一旦度过湿热的漫长夏季,下半年就飞一般地闪了过去,转眼还有半个月又要放寒假。其实今年家里没攒下什么钱,不知道能不能过个好年。
沈欣月坐在小板凳上,自己跟自己翻花绳。沈浮汐放下书包走了过去,食指勾起两端,接过了那条红绳。沈欣月一看见他的脸,也不继续翻花绳了,双手抱过去,笑容纯真:“舅舅回来了。”
沈浮汐放下手,将松散的花绳放到一旁,转头看了看安静的四周:“妈妈呢?”
“出去了。”
“她有跟你说去哪里了吗?”
沈欣月摇了摇头。
旅游淡季没生意,平时要是只靠着渔排开饭店这点收入,完全撑不够日常开销。所以沈清就会在这段时间出去找活做,可她也从来没跟沈浮汐说过。
两人之间始终联系淡薄,但又在对方消失的时候,会绕着弯子去关心对方。
“那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沈浮汐将她快要掉落的发卡重新别好。
“嗯,妈妈给了我钥匙。”沈欣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串,举在沈浮汐面前,给他看。
沈浮汐平时要上晚自习,不知道沈欣月最近都是自己从幼儿园走路回家的。本来以为沈清会去接她,可这些天沈清出去做临时工了,也没想着让他帮着接送沈欣月。
“以后舅舅接你放学,我没来之前要在幼儿园里面好好待着。”沈浮汐看对方没应话,就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听到了吗?”
“也没有多远,”沈欣月指了指堤岸,“我记得回家的路。”
“那也不行,路上很危险。”沈浮汐站起身,翻开她的书包,从里面拿出那本幼儿描红,“来写作业。”
“可是舅舅晚上不是要上课吗?”沈欣月有些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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