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草稿本扔到桌面上的书本堆上,窗外的风却吹开草稿本的最后一页。
还是蓝色的字。
沈浮汐站直了身,再次将草稿本拿到面前,发现上面写满了“沈浮汐。”
郑临渊写他的名字干嘛?
即使没有其他内容,但沈浮汐心里也忽地泛起一阵酸涩。
终于,他在草稿纸的角落里发现了夹杂着的那句“沈浮汐要永远快乐”。
沈浮汐好懒,高中三年也没用完一本草稿纸。沈浮汐也好笨,始终没发现底页上写着的不同于自己的字迹。
他想起自己以前偶尔会因为生活中的事情而产生一些负面情绪,但郑临渊不会直接安慰他,只会用更为轻松的方式去引导他化解那些情绪。
就像郑临渊不会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郑临渊只会说我俩一个畸形,一个残疾,天生一对。
他们弯弯绕绕的,明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可始终不肯将喜欢说出口。
有时候他们也觉得言语没有什么用处,只要行动上能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就行了。
但这样也永远无法明确那份喜欢的重量有多少。
沈浮汐面无表情地将草稿本合上,压在了几本书下。
桌面上的透明鱼缸里,两条金鱼安静轻缓地游动着,沈浮汐盯着又入了神。
怎么办呢,郑临渊,我好像也没有永远快乐。
——
洪梓腾最近也回来了,几个人在李龙华家聚会时也不再像高一那样无忧无虑。
他们都没什么继续读书的打算,徐辉估计是要待在店里陪他妈干活,李龙华要帮着他家管理仓库,只有陈旭阳打算出去闯一番,反正他连学习都没耐心,更别说进厂拧螺丝了。
他们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开始在乎未来的规划,以前明明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
洪梓腾问沈浮汐以后打算干什么。
他也没想好,但应该不会始终留在桐花湾。
“其实如果等成绩出来,能有书读的话,继续上学也挺好。”徐辉跟他说,“反正沈浮汐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连大专都上不了。”
“也是,可以半工半读,出去见见外面是什么样的。”陈旭阳想着,“反正我就是想着,穷了快二十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干脆去大城市打拼,失败了大不了回来在街上摆摊。”
“你还挺豁达,”李龙华笑了下,“苟富贵,勿相忘。”
总之洪梓腾应该不用愁,他爸妈还算有点小钱,在城里也买了房,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能有个后盾。
“唉,你们说,”洪梓腾忽然提起了那个名字,“郑临渊本来能有个好发展的,也不知道出了那样的事,会不会对他有很大影响。”
“那有什么办法,”李龙华也叹口气,“还是得怪他那个造孽的爹。”
洪梓腾一直在城里,听说桐花湾的县长被判了刑,当时觉得挺惊奇。隔了这么久回来,又问起这件事,却发现沈浮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一开始也是沈浮汐和郑临渊最熟,其实其他几个人也觉得奇怪,但又想着沈浮汐经常也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或许也确实是不太关心。
他们也猜不透沈浮汐的想法。
后来沈浮汐走出了阳台,说要去透透气。陈旭阳也起了身跟过去,他知道沈浮汐是在想郑临渊的事。
虽然不清楚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借陈旭阳多年谈恋爱的经验,他很确定之前沈浮汐和郑临渊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没说什么,只从兜里掏了包烟出来,抽出一根递给沈浮汐,又去拿打火机。
沈浮汐接过了烟,然后把对方嘴上叼着的烟也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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