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别说和宋知舟见面,就连门都是不愿进的,这次来居然提出要参观卧房。
短暂的愣神过后便是由衷的喜悦,刘管家忙不迭往前走,“您这边请!”
宋知舟的房间在三楼,内里陈设意外简洁,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靠窗的书架和在钤园的房间一样,堆放了密密麻麻的各式书籍,最上方罗列着整排大小各异的相框。
放在最中间的相框尺幅最大。
画面上,年轻的谢韵抱着不过两三岁的宋知舟坐在一片盛开的玫瑰花海里,两人没看镜头,而是欢笑着对视。
“这是少爷三周岁生日时拍的照片。”刘管家目光慈爱,“在夫人最爱的庄园里。”
袁冉蓦地回身,发现那小老头还站在门口。
他没打算赶人,指着照片里盛开的玫瑰,“你是说玫瑰庄园?”
刘管家常驻本宅,这几年见的人少了,难得来了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袁冉,也觉得亲切,话不自觉多起来。
“正是,那儿是少爷从小长大的庄园,只可惜马上便要……”
“要……?”袁冉挑眉,等着对方说下去。
刘管家自知失言,欠了欠身,“哎呀,您看我,只顾着自己说,连杯茶都没给您上。”
说罢,匆匆转身往楼下去了。
“要什么?倒是说完啊……”
袁冉皱眉望着那个显得分外落荒而逃的背影,没打算追上去。
继续看那排照片。
里头大部分是和谢韵的合照,也有一些是宋知舟自己的单人照片。
从牙牙学语的幼童,到两人初见时十七八岁的模样,各个年龄段都有。
高中之后……之后的照片就没有了。
仿佛值得纪念的岁月,都停滞在了谢韵去世的那一天。
袁冉轻轻拂过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少年脸庞,心下有莫名怅然。
却又很快将这种惆怅压下。
“我又有什么资格怜悯。”他想,“半斤八两罢了。”
半晌,司机给他来了电话。
放下手机,准备离开前,他最后一次看了眼那排照片。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说起来,怎么一张宋父的照片都没看到?
宋骁他……
袁冉努力回想,他刑期还有几年来着?
—
“知舟。”褚衡轻踩刹车,减速进入匝道,“刚刚六叔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任何要帮忙的地方就直接开口。”
“收购庄园的事已经给他添了麻烦。”宋知舟望着窗外,“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我是说,”褚衡一字一顿道,“你父亲的事。”
“我父亲?”
“你可以拜托六叔,借用他的律师团队,重新提起上诉……”
“不。”宋知舟斩钉截铁拒绝,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父亲触犯了法律,这是不争的事实,他需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听得出宋知舟动了怒,褚衡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不说这个,那袁冉呢?你到底打算拿他怎么办?”
“袁冉?”宋知舟终于回了头,眸中清澈又茫然,“他怎么了?”
褚衡与他对视片刻,又干脆地别开了视线。
不着痕迹耸耸肩,脚下换回到油门,一股脑儿加速冲进了高速。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袁冉觉得自己仿佛灵肉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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