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残留药膏,那动作慢条斯理,似乎方才让袁冉银牙咬碎的羞耻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如果细看就能发现,他那薄薄的耳后皮肉下,没有哪处不是绯红。
“我要回钤园。”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抗议。
“还不行。”宋知舟柔声拒绝,“等养好再走。”
哗——
袁冉一把掀开被子,“那我也不要你照顾,把裴宜良叫过来。”
宋知舟微愣,立即倾身去探袁冉额头,“现在叫裴医生过来?是不是又难受了?”
袁冉觉得自己和宋知舟说不通,想了想道:“今天不回去就算了,明天我还要回公司,得……”
“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宋知舟揉了揉袁冉鬓发,“请了一周。”
袁冉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倒不是因为宋知舟的触碰,而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对方触碰自己的那种抵触,已经不知不觉消退了。
该说是自己心大还是还是这人的迷惑性太强……袁冉自己也拿捏不准。
但请假不代表自己要做甩手掌柜。
“手机给我。”
他朝宋知舟张开手。
“怎么了?”
宋知舟神色间忧心忡忡,似乎袁冉要的不是手机,而是止痛药。
“还能干嘛?我总得联系一下何荻。”袁冉百无聊赖躺回靠枕。
“要不还是明天吧。”宋知舟劝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袁冉有些惊讶,这才睁眼没几个小时呀,这一天居然又快过了。
自从搬回钤园,作息一天比一天健康,这边刚被宋知舟提醒了天黑,登时不自觉困乏起来。
他打了个呵欠,一点点蹭回被窝里,嘱咐道:“困了,帮我关灯。”
“好。”
黑暗里,房门开了又关。
过了没多久,又轻轻走回个带着热腾腾水汽的高大人影。
那人径直朝地铺而去,却未停留,直接跨过那儿,利索地钻进被窝里。
袁冉喝过兑了安眠药成分的牛奶,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此刻宋知舟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轻轻用指腹勾勒这人英挺的鼻尖,而睡梦里的人连睫毛都未有丝毫颤动。
似乎是终于看够了,宋知舟往下躺了躺,习惯性想将身边人揽进怀里,却听那紧抿的唇瓣含含糊糊嘤咛了几声。
凑近去听,是袁冉在梦境里汗涔涔重复着:“疼。”
伸到半途的手再也无法往前,攒成拳头收回了怀里。
无数种情绪在晦暗不明的眸色里流转,旁人无法捕捉,只能静待一切在杂糅中鼓噪升腾,最后于一声怆然叹息中归去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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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神,袁冉已经在宋家呆了五六天。这几天里,宋知舟安分又守己,几乎是24小时待命。
白天伺候他吃喝拉撒,就差出门时把自己缝在身上。
夜晚道了晚安就乖乖睡进地铺里。
两人谁都没再提离婚的事,分外相敬如宾,各怀心事维持着表面平静。
在这种不自然的氛围下,袁冉居然更愿意和刘管家聊天,这小老头脾气好又知无不言。
他上一次来得匆忙,刘管家曾经说漏了嘴,内容关于宋知舟母亲谢韵最爱的玫瑰庄园正在抛售的事。
彼时袁冉也没放心上,现下前后一联系,突然就咂摸过味儿来。
感情就是褚昀禛要接盘那庄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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