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市里,我要让我妈做一桌大餐,”有气无力,眼镜男生弱弱,“抢食堂真是门学问。”
而他,尚未得真谛。
放假。
退出小说APP的霍野眸色微动,点进微信列表里被置顶、却许久没联系的聊天框。
最后一次对话,还是他刚在学校安顿好的时候,报道那天又晒又热,人也多,父母和盛航都在,他便没舍得叫对方来。
未成想,紧接着就是军训。
试图更了解青年的霍野亦通过校内网搜索发现,对方被Q大退学的事实。
霍野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自己那一瞬的情绪。
他当然没有失望,更没有所谓的学历歧视,他只是想起,自己在青年面前一次次提及Q大,报考、录取、报道,一次又一次。
以青年的性格,能主动陪自己去拿录取通知,便足以证明对方是真心实意替他高兴,可汹涌的愧疚依旧淹没了霍野。
他忽然开始庆幸,报道那天,自己没有把青年叫来,无数次点进微信,偏偏迟疑地瞻前顾后,不知该聊些什么。
同居的那一个月,青年有没有短短几个瞬间,曾经真切讨厌过自己?
毕竟他是如此不识情趣。
患得患失的滋味叫人难捱,霍野盯着青年刚到B市时发来的地址,再联想到最后一位室友昨天中暑晕倒、被父母打电话关心、要求去医院检查的场景,蓦地,心底冒出个堪称卑劣的主意。
三天后。
军训结束。
隔天恰好是周六,家在本地的眼镜男早早拖着近乎报废的四肢和他们挥手拜拜,黑皮大哥则生龙活虎,张罗着去吃烧烤,再唱K,明早睡到自然醒。
霍野却道了歉,“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个地方急着要去。”
黑皮大哥讶异,“你家也住本地?”
话已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这位系草室友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蔫蔫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生了病。
昨天瞧着还好好的。
“霍野家在H城,自我介绍你都忘了?”担忧地,最后一位刚生过病的室友问,“是去医院吗?我们陪你?”
霍野摇摇头,“……去朋友家。”
“他会照顾我的。”
“那还磨蹭啥,赶紧出校门,我们帮你拦车,”与粗犷的外表大相径庭,男妈妈似的,黑皮大哥从床上一跃而起,“这天都快黑了,手机带了吗?能找到路不?还清醒?”
霍野一一肯定,又道:“谢谢。”
“都是室友,客气啥,”活跃气氛般,黑皮大哥故作戚戚,一把揽过身旁的瘦弱男生,“哎,今天只剩咱俩相依为命。”
十分钟后,脸上挂着副纯黑的口罩,昨晚冲了十几遍凉水澡的霍野坐进出租车,哑声报出那串自己烂熟于心的地址。
小区的安保一般,他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青年所在的单元,上电梯,一层一层,站到702的门前。
莫名升起股紧张,霍野抬手,按响门铃。
“叮咚。”
“叮咚——”
无人应答。
绵长的尾音越拖越轻,最终消弭于无形,愈发衬得走廊空荡。
安静地,头顶声控灯熄灭,站在黑暗里的少年绷紧下颌,抿着唇,既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失落。
上门拜访应该提前打招呼。
是他的问题。
可霍野实在不想给青年拒绝自己的机会。
似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疲惫汹涌而至,大脑晕乎乎地发涨,霍野拿出手机,主动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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