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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到隋陆背上,看到他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作文稿纸,惊讶道:“阅兵都还没开始呢,你已经写完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抢:“给我看看……”

隋陆合上笔帽,回头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不行,自己想。”

“啊……好小气。”陈津南闷闷不乐。

隋陆父母家对陈津南来说是新鲜的,他总共也没来过几次。

沙发前面的米色地毯很柔软,他坐在上面,把稿纸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电视,没过一会儿,又抓住隋陆的胳膊,在他手腕上画起了手表。

小时候,陈津南的注意力很难集中,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为此去看过医生,怀疑有什么天生的病,上学以后倒是意外地好多了,虽然慢,但也还算顺利地长大了。

画到指针时,陈津南犹豫片刻,停下笔,抬起脸,刚好对上隋陆的眼睛:“隋陆,你希望时间停在几点?”

隋陆轻轻拨弄他的头发,不假思索地说:“现在。”

电视里,仪式即将开始,军乐队奏起激昂慷慨的旋律,一派热烈,礼炮鸣放了整整五十响,史无前例的震撼,果真不负“世纪”之名。

陈津南被这礼炮声吸引,搂着隋陆的胳膊,一时忘了原本要做什么。

人们习惯以十、百、千为标度,纪念奔腾不息的时间,因此无论怎么看,1999年都是个很特殊的年份。

无论对于蓬勃发展的大环境,还是每个小家庭,世纪之交的一切都值得纪念,每一步都值得仔细规划,仿佛个体也必须用十成十的认真来度过它,再用完美的步调跨入新千年。

有人一边憧憬未来,一边大踏步地往前走,也有人往前走是为了回到过去。

奶奶是拿着爷爷的照片来的,这也是她头一次主动来儿子家里,为了看大电视。

一列列部队走过天安门广场,奶奶的眼眶湿了,她抚着小春背上的毛,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穿着只有照相时才舍得拿出来的新军装,面容清秀,眼神清澈。

二野老部队没有了,可爷爷和奶奶早就约好了,死了以后要一块回去。

爷爷先回去了,回到荒草遍地却满目鲜花的大别山,留下奶奶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照片上的年轻人,怀念他们的青春。

她想回去,想回到有爷爷的时间里,纵使孙辈出生长大,代表着无限的希望,也从不曾将她的光点标到未来。

陈津南听奶奶讲过很多次,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故事。

那时候部队长期在大别山区东躲西藏,筹粮困难,战士们普遍营养不良,奶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才几个月就变得干枯发黄。奶奶性子倔,索性一剪子下去,把自己剪成小子模样,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跟紧部队。

两路部队汇合那天,所有人都在相互拥抱,也不管认不认识。爷爷那年只有十七岁,激动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逮着一个人就抱上去了,直到听见战友哄笑,说隋广源你怎么随便抱女同志啊,爷爷这才看清楚奶奶的样子。

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

隋陆腕上的表盘依旧空着,指针缺席,时间不知是停了,还是被抹去了。陈津南扔下笔,伏到奶奶膝上,给她擦眼泪。

“奶奶,您别难过……”

“是不是该吃药了?我去给您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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