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过了一会儿又自问自答:“可能是错了……我太笨了,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
眼看着气氛不对,朱语童都快愁死了,哪成想他爸抛回来一个眼色,像是埋怨她没懂自己的深意,随即又瞥向孟勤的方向,清了清嗓子。
父女俩就这样毫无默契地瞪来瞪去,陈津南忍不住想笑,孟勤则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屏幕,直到天气预报播放完毕,她起身回了卧室。
当晚,陈津南留在家里住,第二天一早陪孟勤去了市场。
孟勤现在养鱼养花,把家里布置得十分温馨。她挑好新的花盆,想起家里的鱼缸需要添点装饰,便带着陈津南去了鱼市。
“南南,你怪妈妈吗?”孟勤拿起一株装饰海草,忽然开口道。
陈津南愣了愣,摇头:“不怪。”
“妈妈不反对你和男孩子谈恋爱,你长大了,有选择的权利。”孟勤说。
“至于以前那件事,不是一种性质。”
“你们那时候太小了,未成年,他怎么能明知道自己负不了责,还做出那种事?还说你们没谈恋爱,没谈恋爱但是能上床?”
时隔多年,想起那天的经历,孟勤依然觉得胸闷和眩晕,扶着额头,嗓音不自觉地抬高:“还有他家里的背景,那都是些什么人?仗着有权有钱就能只手遮天,恶心……”
来到北京后,孟勤始终对过去缄口不言,这是她第一次重提此事,陈津南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尖利的嗓音。
店内空间狭窄,层层叠叠堆满了鱼缸,没有室内照明,唯一的光源是鱼缸内的灯箱,闪烁着蓝紫色的光,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观赏金鱼游过,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高饱和红色,陈津南盯着一串上升的气泡,忽然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到底是他被判错的青春期像黄粱一梦,还是没有隋陆的这几年像虚幻的泡影?
各式灯光交融出来的色彩,让他想起千禧年跨年的烟花,隋陆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
那时广场上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新千年到来的那一刻许愿。他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那样庞大的希望是否也会带来同等的失望,反正他和隋陆的愿望没能实现。
可能真有“千年虫”,把世界变得很乱,两位十进制数其实根本没有翻到00,他们停在1999年,没有往前走。
有客人打电话订了一笔单子,老板进来捞鱼,打断了孟勤痛苦的回忆。
她转过身,对上陈津南呆滞的目光,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低声道了句:“抱歉,妈妈不该提这些。”
母子俩好不容易一起出门,孟勤不欲继续进行不愉快的话题,买下装饰海草后,挽着陈津南的胳膊,走出了鱼市。
阳光一照,人就清醒了。
陈津南冲母亲乖巧地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妈妈,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
周末是难得的休息时间,陈津南一般不会安排什么娱乐活动。
今天姐姐不在家,没人调节气氛,他不知该如何同母亲和继父相处,索性窝在房间里睡午觉。
太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午觉了,中途有好几次,他像溺水时试图自救一样,身体抽搐,拼命往上浮,但都没能醒来。
他梦到了油田大院的露天泳池,梦到隋陆的脸湿漉漉的,睫毛也湿着,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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