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桌上放着一本初中必读书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神龛前袅袅升起的香火不算遥远地相对,标榜奋斗和迷信神祇,这两样东西似乎不该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
而程家逸一边洒脱,一边矛盾,一边放纵,一边自缚,无论哪个阵营,都不能完全规训他。
藏香的气味神秘而馥郁,闻久了总是叫人眩晕,程家逸长长地吐了口气,在神龛前随意坐下,体温热烫,加重了眩晕感。
无牵无挂习惯了,太在乎真的没意思,他想。
就在这里,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隋陆很少穿得如此正式,脱下外套后,只身着一件简简单单、设计感几乎为零的白衬衣,反而更惊艳,程家逸看着他笔挺的领口,本能反应之下,先是眼前一亮,之后才是错愕。
“你……还不走?”
“现在走,那我成什么了?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抗,”隋陆面色如常,递给他一杯水和一板药,“我又不是真公主,躲起来做什么。”
这个绰号多少带着调侃,那时程家逸刚认识隋陆,喊“公主”是在暗讽他一个打工仔还这么多讲究,眼里看不见活。后来叫得顺口了,追究源头倒成了次要,大多数人以为单纯是因为隋陆长得好看,连程家逸自己都快被洗脑了。
想想也才不到两年,隋陆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他都看在眼里。
片刻后,程家逸闭起酸胀的眼睛,英挺的眉舒展开,哑声应道:“好,今天过后给你换个名字。”
“吃药吧逸哥,”隋陆对此不置可否,从一开始他就不在意别人怎么叫自己,“今晚就别出来了,放心,我们能应付。”
很快,他被钟春雨叫出去了,程家逸不在,俱乐部少了主心骨,总要有人顶上。
房间再次只剩下程家逸一人,藏香幽幽燃着,如影随形,环绕在他周身。
他按了按眉心,没就着水,硬生生咽下一片退烧药。半融化的药片滑过喉咙,残留下苦涩味道,他心里却在柔声叫着:公主。
——分明是不想改口的。
*
陈津南一向最听隋陆的话。
下班之前,他接到隋陆的电话,说俱乐部临时有事,要晚一点,让他直接去酒店等自己。这原本没有什么,他乖乖去酒店就是了,然而等到六点钟下班,他再拨隋陆的电话,却拨不通了。
许是第六感灵验,陈津南越想越担心。
他打车来到“捌零后”,刚一下车,就被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吓得定住了。
门帘拉下了一半,里头的打骂声、桌椅碰撞声全被隔音材料遮住了。
他弯腰钻进去,只见大厅里,四五个人扭打在一起,台球桌翻倒着,十几只台球散落一地,拱门上的彩灯一闪一灭,明显是被人用钝器砸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原地僵了片刻,没找到隋陆的身影,下个反应便是报警。
他站在门帘前,三两下拨出了电话,然而还没接通,有个人发现了他,一眼看出他是想报警,朝他扑了过来。
陈津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地。
手机甩出去两米远,那人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绕开他走过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