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想起了以前潘阳嘲讽他时说过的话——暴发户与真正的有钱人之间的差别在于细节,对细节的关注与追求源自于闲情雅致,而那种闲情雅致,是在长久的优渥之中滋生出来的。
“像你们这种牛嚼牡丹,急于把所有的钱贴在身上的土鳖是不会懂的。”
那天瞿朗只是穿了一双瞿娴新给他买的运动鞋,不知道怎么戳了潘阳的肺管子,诱发了他的长篇大论。
仔细琢磨了一番潘阳的话,发现自己确实没怎么听懂,无所谓地反讥一句:“豌豆公主么你?”便撞开潘阳扬长而去。
时隔大半年,瞿朗看着周家的庭院,倒是隐约明白了潘阳的意思。
想不到潘阳那种垃圾,偶尔也会说出几句有道理的话。
人还真是妙不可言。
瞿朗拎着行李箱正要往前走,忽听前面传来了谈话声:
“不是已经招满了吗?为什么又加进来一个?”这是周叙白。
“那些是你爸爸的学生,这个是你的学生。”这是刚才门铃里说话的女人,“你爸爸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总是在家里闷着,不如给你找点事情做。刚好临时多出一个人,我看年纪也和你差不多,干脆交给你带,说不定你们在一起还能聊聊天。”
“我没有心情不好。”顿了顿,周叙白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聊天。”
女人轻笑:“你这孩子,总是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叙白跳过了不想聊的话题,问道:“有基础吗?”
女人说道:“听说以前是学击剑的,没接触过钢琴。”
“击剑?”
说话间两人穿过庭院中的水桥,在门口的迎客松下看到了瞿朗。
瞿朗进门时随手把冲锋衣脱下来系到了腰上,里面穿的是件宽松短袖,晃荡的领口和袖口衬得他瘦削修长。
他爽朗地朝周叙白打了个招呼:“嗨。”
周叙白见到他,面上先是掠过一抹惑然,而后微怔,就像阵雨前的天空,脸色瞬间冷沉下来。
和周叙白站在一起的女人大约三十七八,她看了看瞿朗,又顺着瞿朗的视线转向周叙白,微讶道:“你们认识吗言言?”
言言?
瞿朗挑了下眉毛。
小名吗?
注意到他的表情,周叙白眉心微动,淡声道:“不认识。”
瞿朗对他的变脸不太满意,故作疑惑地“啊?”了一声:“我们前几天不是还见过,你忘了吗?你还抓了我的手腕呢。”
他举了举那天被周叙白捏出红印的手腕。
女人:“言言?”
周叙白一阵沉默,移开视线说:“妈,如果新加进来的学生是他,我不带。”
说完也不等女人和瞿朗有所反应,转身离开。
庭院里绿树成荫,周叙白的身影很快在苍翠的枝叶遮挡间消失。
女人来不及留他,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言……”
她改口:“叙白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他不是冲你。”
瞿朗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完全能理解,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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