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这世界光靠艺术家是转不动的,毕竟人不是只靠心灵美就能丰衣足食。
“我是觉得凡事论迹不论心,总不能因为他们不是真的懂音乐,就把他们的付出一笔勾销。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瞿朗说完,周叙白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月光映在他的眼底,却无法将他漆黑的眉目点亮。
他看着瞿朗,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就只是看着,没有波澜,也不掺杂任何的情绪。
那是无数次在心中驳斥、诘问,将要说出口时,却觉得没什么必要的平静。
瞿朗明白了。
他们就是两种人。
贵公子与暴发户。
艺术生与体育生。
浪漫主义与实用主义。
钢琴家与商人。
……
“你说的没错。”长久的沉默之后,周叙白说道。
不等瞿朗放松,他补上了后半句话:“但你不配在这里学琴。尤其是跟我爸妈学琴。”
瞿朗:“……”
隔壁阳台的门被关上,关门声不大不小,稀松平常,却比周叙白摔门那次发出的声音还要震人心扉。
瞿朗转着手里的手机,看着门口摇曳的绿植,无奈叹气——这次应该是彻底生气了。
还别说,周叙白冷酷的样子也挺好看。
就是不知道还能看多久,保不齐陈扬还没被劝退,他就要被打包轰走了。
早知道不跟他辩这些了,让让他又能怎么样呢?
瞿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有这份忧虑在,他也是照睡不误——走就走呗,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觉睡到天亮,起床照常去跑步,回来洗澡换衣服,清清爽爽地下楼吃饭,然后回琴房练琴。
昨天秋蓉留的作业他练了一天,已经能顺畅地弹下来,正复习着,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以为是秋蓉,转头边说:“秋阿姨,我——”
却不想进来的是周叙白,不由怔住,顿了顿,他起身问:“你怎么来了?”
周叙白穿了件黑色衬衫,将他的身形修饰得宽挺瘦削,细碎黑发没有特意梳过,散乱自然,配上一双幽沉淡漠的黑眸,冷峻的气质拉满。
瞿朗看到他,第一反应是:不会真是来轰他走的吧?
然后便想着能看一眼是一眼,干脆琴也不弹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叙白,从眼睛到鼻梁,再到与脸和手没有任何色差的脖颈和锁骨……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正想着,周叙白突然走近。
瞿朗:“?”
周叙白关上琴房的门,把瞿朗推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从今天起,我来教你。”
“?”
还有这种好事?
周叙白的脸色和语气都是冷冰冰的,冰层之下是并不激烈的轻鄙。
他说道:“对待你这种人,就该用等价的方法。”
“我这种人是什么人?”瞿朗是真的好奇。
但周叙白没有跟他分辨的兴致,倾身伸手把琴架上的曲谱翻过一页,说道:“今天练这首,能顺畅地弹下来,就继续练下一首,什么时候把这本书上的曲子都练完,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琴架上那本教材里少说几十首曲子,他一天练一首,剩下的二十几天也练不完这本。
这是放养他的意思了?
瞿朗没工夫管曲谱,他吸吸鼻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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