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瞿娴的床边,冯欣向后退开,让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妈。”瞿朗又毫无意义地唤了一声,心间空茫茫一片,然后握住了瞿娴泛黄干枯的手。
瞿娴哭了一场,睡着了。
瞿朗和冯欣关上病房的门出来,在走廊上低声叙谈,然后才知道,瞿娴在他生日之后没几天就住院了。
冯欣回忆着说:“那天早上瞿总接了个电话,我从来没见瞿总生过那么大的气,挂了电话她就说身上很疼,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叫了救护车把瞿总送到医院,在车上时我就想告诉你,但瞿总说你在比赛,不能影响你的心情,我……”
冯欣轻吸一口气,她的眼睛都被自己揉肿了。
“医生说,病因是长期的不规律饮食,吸烟、饮酒,还有心情方面。这个病,很疼,应该之前就有过症状,但是瞿总没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瞿朗低头无声——他都不知道瞿娴抽烟,而且总是心情不好。
原来他在赛场上意气风发,每天晚上跟周叙白谈情说爱的时候,瞿娴正靠着震痛的药物在病床上沉睡。
许久他问:“我妈是和谁打的电话?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冯欣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生意上认识的人,我隐约听着瞿总说‘做梦’、‘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还有‘报警’之类的话,之后我再问瞿总,瞿总也不说,不然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冯欣看了眼时间,说:“我这还有瞿总交代的事,得先走了。”
瞿朗点头,等到冯欣走出去几步,他喊道:“欣姐。”
冯欣转头。
瞿朗道:“谢谢你告诉我。”
“我该做的。”冯欣说完转身,嗒嗒走远。
瞿朗回到病房,坐在床边看着瞿娴,从中午到晚上。
中间陈扬和程嘉遇给他打电话,叫他出去玩,被他回绝。
晚上时收到了周叙白的微信,周叙白大概是在转机候机,瞿朗没心情回,把手机扣到床边,趴下的瞬间,猛地想起——他把周叙白送他的礼物落在出租车上了。
僵麻了一天的情绪摇摇欲坠。
瞿朗心想:原来也不是毫无预兆。
他很想给周叙白打个电话,听听周叙白的声音,却在拨通的前一刻放弃了。
周叙白刚坐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回去还要准备巡演,他的心情已经足够糟糕,就别再影响别人了。
瞿朗强撑精神和周叙白聊了两句,便以想要早睡为由,结束了聊天,之后放下手机,撑着下巴看床边心电监护仪上上下起伏的线条,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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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朗睡到半夜惊醒,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医院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染成银白色。
起身的同时有一条毯子从身上滑落,应该是瞿娴帮他盖上的。
他抬头先看心电检测仪上的数值,又看向熟睡着的瞿娴,静静听她的呼吸,确认一切都是正常的,才放松紧绷的身体,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揉了揉因为趴卧而有些僵硬的肩背。
后半宿瞿朗都没再睡,坐在病房的窗沿上想一阵自己的事,看一会儿瞿娴。
一直到早上七点多,周叙白发来的报平安的微信短暂地将他沉入深海的思绪捞了出来。
瞿朗想起了落在出租车上的剑包——他是在路边随手拦的车,根本无从找起。
他木然靠在窗边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突然一个激灵坐直——等不到回复,周叙白大概率不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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