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连个电话都没空回,两人都心知肚明。
瞿朗打了个哈哈,庆幸周叙白不像小时候那样揉不得沙子,至少会说一些场面话了。
左右都得开这个口,瞿朗便不再兜圈子粉饰,踱到沙发前,靠在沙发背上,说道:“我其实……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嗯。”
单个字节很难听出周叙白的喜怒,瞿朗往下说:“我有一个……弟弟,就是你在船上见过的那个,他也是学钢琴的——”
“弟弟?”
“是亲戚家的孩子。”瞿朗停了下,听周叙白没再问,继续道:“他也是学钢琴的,马上要去伊斯曼进修。他很崇拜佩拉西亚,想当佩拉西亚的学生,但是……”他适时地停下。
周叙白听懂了他的意思,缓慢道:“你想让我,帮他写推荐信?”
周叙白的重音放在“我”与“他”上,说得清晰审慎,像是对自己和梁言做出了某种严格的区分。
这种区分瞿朗也清楚,至少周叙白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句尾微微上扬,似乎为瞿朗模糊或者打破其间的区分,流露出了意外与几不可察的质问和指责,也许……还有失望。
仿佛在说: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给人拉关系走捷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没有底线了?
瞿朗知道求人办事时不该太关注人家的态度,或许周叙白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太敏感,想多了。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这句仿佛共识被打破的疑问恍惚了一瞬——他变了很多吗?
“瞿朗,”从在丘比特号上相遇到现在,周叙白第一次叫瞿朗的名字,瞿朗不想在意,心却重跳了一下,而后听周叙白没什么起伏地说,“我不会随便给人写推荐信。”
“我知道。”原则么。
瞿朗迅速抛开多余的思虑,说道:“肯定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让你帮忙,梁言有实力——”
周叙白忽然重复了一遍梁言的名字。
瞿朗稍停,等他的下文。
过了会儿,周叙白不掺个人倾向地说:“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有实力,我会替他写。如果没有,我最多把老师的联系方式给他,他可以自己争取。”
不管别人的推荐信给得多么随便,于周叙白而言,写下那几行字必须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肯定,这种肯定等同信誉,可以让相信他的人节省判断成本,不是可以批发贩卖的东西。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至少给了梁言机会,“这样就够了。”瞿朗道:“麻烦你了。”
周叙白没接他的话,而是问:“还记得锦江汀怎么走吗?”
“……你还住在那里?”
“嗯。我最近都有空,你带他过来,或者选一个别的有钢琴的地方。”
考察实力录个视频不就可以了吗?
不过考虑到周叙白在专业方面一向严格,瞿朗顺着道:“就你家吧。”
总不能拜托周叙白帮忙,还要周叙白到处跑。
“我去之前提前给你打电话。”
跟周叙白说定,瞿朗便挑着紧急的工作集中处理了一波,两天后腾出时间联系了周叙白,然后通知许茜带上梁言,前往锦江汀。
一个多月没见,梁言瘦了许多,眼下坠出了黑眼圈,看到瞿朗便敛目低头地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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