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兰订婚,彻彻底底将他耍了一次,时隔一年他越过自己的底线回国来找瞿朗,又被从未得知的隐情和瞿朗不回头的了结耍了第二次。
喜欢和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所以在之后的很多年,他都同时厌恶着瞿朗和没有在那时陪伴瞿朗、又在分手后为瞿朗动摇的自己。
琴房里一时静默。
瞿朗的手又搭在琴键上,在断续破碎的调子中,平淡地“嗯”了一声。
“她呢?”
“佳兰吗?”瞿朗分神回答时弹错了音,轻啧着从头再来,“在国外,已经结婚了。”他还去参加过婚礼。
周叙白没说话,拨开瞿朗没有章法乱弹的手,再度给他示范。
瞿朗没把手收走,周叙白的手指按到了他的手指上,琴房里的乐声停止。
别墅里安静得过分,以至于楼下客厅挂钟的秒针咔嗒咔嗒的走动声都格外的清晰分明。
瞿朗突然觉得很撑,明明晚上只喝了点酒,此时却有种吃多了的饱胀感,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过浓又赤裸的情绪吐出来。
他无声地皱皱眉,想要抽手起身,却没抽动,周叙白按住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带出了一片混杂的嗡声。
“干什么?”他强撑着笑意打趣。
周叙白握住他的手,手指嵌进他的指缝,拉着他往自己靠近。
他黑蓝色的静夜中转过头,周叙白身体微侧,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瞿朗心头震动——这里可是琴房。
第一下只是试探,或者说邀请。
见瞿朗没有拒绝,周叙白按在椅子上的手往上,抬住他的下巴,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说了句:“你不应该过来。”然后便不给瞿朗开口的余地,往前压去,加深了之前的吻。
确实不该过来。
瞿朗在刚刚改了主意,打算把周叙白一而再再而三搅得他心神不宁的账一笔勾销,于是抗拒地往后撤了撤。
周叙白不解地停住,在黑暗中看着他泛着柔亮光泽的眼睛,低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还问怎么了。瞿朗郁闷地吃下闷亏,推开周叙白卡在他下巴上的手,敷衍说:“没怎么,就是……没什么兴致了。”
他随手拢了下头发就要起身,周叙白却不肯放他,揽在他腰上的手一收,牢牢把他固定住,“没有兴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和你接吻也不想跟你做的意思,”瞿朗烦躁地叹了口气,明明白白地说,“周叙白,我真的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互相……”周叙白用他独有的嗓音缓慢摹过瞿朗的话,“伤害?”
“对。”瞿朗下定决心,扯开周叙白揽着他的手站起来,说道:“以前……让你的初恋体验那么糟糕,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老实说,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什么。至少当时我在做每一个选择的时候,初衷都不是伤害你,要怪就怪我不是神,没能料定每个选择会导致什么后果。”
瞿朗一点点理清自己的思路:“这么多年我想过很多次,如果重来一次,我肯定会对你坦诚点,但是不能重来,事情就是发生了,就是走到这一步了,改变不了,我也懒得再回想再纠正再自责,反正都无济于事。而且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不是吗,说到底就是谈个恋爱,要我一辈子赎罪不可能的,所以你认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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