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我拿起桌上的苹果,问他:“你要吃吗?”
phillips盯着我手里的苹果。这种原生苹果在The 13th District of Heaven已经被列为珍品,士兵们更多的是吃罐头、营养剂、转基因食物,phillips是高级指挥官时,也很少能吃到这种原生的新鲜水果。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被卡西圣兰视为救世圣母,人们侍奉一个神祇,当然要献上珍品。在某个宗教当中,苹果也被形容为一种禁果,叛逆与反抗的开端。
phillips盯着那个苹果,过了一分钟,他苍白的手接过那个苹果,咬进嘴里。
他吃得很慢,我看着他的手背,静脉在冷白皮肤上非常明显,尖锐的针头插在里面,沿着静脉的地方,还有好几个未愈合的针眼。
我看着他咬下那颗苹果,问:“你记得那只狐狸吗?”
phillips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看向我。
“我们以前在森林里捡到的狐狸,它的腿受伤了,我们把它放在笼子里。”
“它很美丽。”phillips的记忆仍然清晰,“也伤得很重,但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救助。”
那只狐狸前后共三次咬坏了笼子逃回森林,它的腿在挣扎中伤势变得更加恶劣,一次比一次更繁复的枷锁也无法阻拦它回到森林的心。
一个月后,我与phillips在森林里的一条小溪边发现了它的尸体。
它仍然美丽,肉在溃烂,被野兽撕开了,零星有几朵白色小花落在上面。
phillips很难过,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的父亲说:“你们还小,还不能明白,这只狐狸的身体里有一个自由的灵魂,是这样的灵魂为它易逝的生命覆上光艳和芳菲。”
那天夜里,我在日记本里记下了一段话:
狐狸很漂亮,红日给它赤色的毛发,琥珀给它金色的眼,泥土给它黑色的四肢,但Mark叔叔说,这些都不是它的最动人之处。它的最动人之处是这片森林赋予的永不被驯服的野性,森林让它的生命如此耀眼。
它更愿意死在天空下,而不是牢笼里。
phillips的视线与我交接,海蓝色的眼睛看向我,此刻我们受限于无死角的监听摄像头,但是彼此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The 13th District of Heaven就是那座牢笼,有食物、水和温床,外面的世界就是那一片森林,原始、炎热、残酷。
我和phillips曾经是森林里的猎人,为了生存不断地外出捕杀异形,最后我们却成为了文明的牺牲品。这时候我们终于意识到,原来小时候遇到过的那只狐狸,才是我们命运的引领者。
丧失意志活在牢笼里,或者回到残忍的森林,我们已经没有第三条路了。
phillips从试验床上坐起来,赤裸的双脚踩在地上,脚腕上有被束缚带捆绑过的淤痕,那些累赘的管子也被牵动起来,像是偶戏里那些牵动木偶的线。
他一边坐起来,一边把手攥成拳,捶在呼救铃上,刺耳的声音响起,大门拉开,门口的几个护士应声走进来。
他拧开气压栓,就那么毫不顾后果地拔掉了其中一根输液管,黑色液体从极细的胶管里呲出来,还有两根是透明的和淡黄色的。
护士小姐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不得不上前配合他。
“您必须留在这里。”
“我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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