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看向窗外的日落,“恩德牧场离这里很远,坐落在卡西圣兰南部最大的一片草场上,叫奥利斯。它的历史悠久,从古帝国时就已经存在,那里养活着上百个牧场主,生长着非常茂盛的羊茅草。”
Phillips又喝了一口营养液,一边确认着它的味道,一边认真听我讲述着。
“什么是羊茅草?”
“一种很优质的牧草,不怕干旱,不怕寒冷,也不怕被踩踏,就像在奥利斯生长的人一样,坚韧、顽强、永不服输。”
“听起来和你很像。”
“你是第一次见我,为什么认为和我很像?”
“不知道,总是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恩德牧场在奥斯利的西边,处在森林和草原的过渡带,那里一共有五家牧场主,我家是最小的那一块草场,主要养几头奶牛,还有鸭子,鸡。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家里的人手总是足够,我和妹妹就到处玩耍。”
Phillips喝完一瓶营养液,很快又打开一瓶新的,自言自语道:“怎么有点上瘾了。”很快他又接上我的话,“你的童年听起来很幸福,无忧无虑,你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是的,她比我小三岁,那时我无聊就帮邻居放羊,因为我喜欢邻居家的牧羊犬……”
Phillips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我停顿了很长时间,补充半句:“但是我更喜欢牧羊犬的主人。”
这是我第一次对Phillips说喜欢,以前我察觉不到自己的感情,或者根本没有勇气去察觉,所以我们一直当着那样纯粹的朋友。在圣堂时我曾幻想过如果说出来会怎么样,当时我的灵魂已经飞到了圣堂顶端,好几次差点就脱口而出,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Phillips笑着看我,和他在祭坛上一丝不挂时的笑容一样,他问:“邻居是个女孩子?你们结婚了吗?”
我愣住几秒,说:“……没有,我们不能结婚。”
Phillips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说:“这就是你的眼神那么悲伤的原因?她死亡了吗?”
“她没有死亡。”
“她在哪里?”
“她在那条河流里。”
Phillips沉默片刻,他意识到了河流指的是什么,安静地喝了一口营养液,说:“我还想听你继续讲,你刚才说奥利斯从古帝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嗯,我父亲说古时候奥利斯靠着大海,有个出名的港口叫奥利斯港,往来着古帝国里最多的船只,现在的奥利斯却是一片草原,距离大海很遥远。”
“也许是板块运动,海洋被陆地合并了。”Phillips说。
“应该是这样,他说奥利斯经历过寒潮、海啸、地震,整个奥利斯港口都曾经被大海吞没,这里经过无数次的变迁,直到整片大海在奥利斯消失,但是奥利斯人永远不会被这些改变,古奥利斯的一些传统也仍然在延续,还有流传下来的古诗歌,尽管只有奥利斯人自己记得。”
Phillips的动作一顿,摩擦着营养液的瓶口,眼睛看着窗外,像是在走神,说:“我无法解释,总觉得你说的这些很熟悉,尤其在你提到古诗歌的时候,我肯定在哪儿见过,或许还把它写在了日记本上。可是我的日记本去哪了呢?”
“我猜是被蜂巢拿走了,对他们来说,你不需要这个东西。”
“……”
Phillips沉默着,他的眼神淡下来,落日也很难将它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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