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和池遇相交甚好。
两人在池遇的院中谈天说地许久,看过池遇一路上贴心地为她准备不少新奇玩意当礼物,又在桃花树下弹奏这两年谱写的新曲与她分享聆听。
时间一晃而过,温莹竟是大半日也未从池遇院子里出来。
至于她心中是否有云袖原本所以为的心仪池遇多年的心情,自是只有头脑清醒时的温莹才能有确切的答案了。
入夜。
西院的屋中亮着烛灯,差不多也该到时候熄灭了。
可裴玄寂微沉着脸色所有所思地坐在书案前,像是在犹豫什么,又像是在心底来回说服自己。
良久,他蹭的站起身来,明目张胆地朝着屋外走去。
刚一打开门,将门前放空走神的展刃吓了一跳。
“大人,有何吩咐?”
裴玄寂未答话,脚下步子也没停,径直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展刃摸不着头脑地快步跟上,嘴里还在念叨着:“大人,您这是要去何处,可需要属下替您去办?”
裴玄寂脚下步子一顿,回眸瞥他:“为公主稳住病情,不然你去?”
展刃愣了一下,惊呼道:“您这是终于打算去见公主了?那属下替您守门,若是有人来了,就说您已经睡……”
不对,这话怎么有些耳熟,好像昨晚他也是干的这事。
但昨晚,裴玄寂没去找公主啊。
“你可以再大声些。”
展刃顿时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在院门前站得笔直:“大人恕罪,属下知道了,属下定会守好院子,不会叫任何人知晓您去找公主了。”
是的,他昨晚那般偷偷摸摸地去找温莹,反倒让人觉得做贼心虚了,所以他今日转而明目张胆的,让展刃知晓他的去意。
他本也不是为了什么奇怪的原因而去,仅是因着温莹受脑疾影响,说是思念想见,见了一次便得寸进尺想再见。
不见她若是病情恶化了怎得以收场。
如是想着,裴玄寂已轻车熟路地快步朝着东院的方向走了去。
待到走至东院和相邻桃花院的岔路口时,不远处忽的传来两道轻微的低声,在夜色中尤为明显。
“当真不需我送吗,这条路倒是黑得有些看不清了。”
温莹连连摇头:“当真不必了,一聊起往事竟已这般时辰了,夜已深了,云袖会在路上来迎我,池哥哥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裴玄寂在原地站住了脚步。
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通往桃花院的那条小道。
月色将他一半侧脸笼罩进阴影中,另一半着光的脸庞本该是镀上一层温柔的柔光,却混杂在他清冷的面色中,显得越发淬冰寒冷。
直到小道的尽头快步闪出一道身影,在夜色中也湛着尤为明显的亮色。
温莹本是念及着快些回屋等着裴玄寂说不定夜里会再来寻她,却没曾想一抬眼就在岔路口的位置瞧见了自己心里默默念叨了一整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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