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如之前那般炸毛得又吵又闹,这事或许还有得劝。
可如今她平静得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裴玄寂一路跟来她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是真的对此事凉透了心。
三日前,她们从临水山上下来,抵达临水码头时已是傍晚时分。
没有了多余的轮船,自也无法将已载了客的轮船包下来。
温莹买断这艘轮船剩余的船票,尽可能让船上的闲杂人等减少一些。
但没过多久,甲板上便走上来花高价收买了船家的裴玄寂。
温莹对此竟是面无表情,只道了一句:“他愿跟就跟着吧,不必管他。”
好像他出现与否,已不会激起她的半点情绪了。
而后在水路上的这三日亦是如此。
即使裴玄寂没有径直前来打搅或是纠缠过她,但同在一艘船上,也难免不时会在船上某个地方碰见。
温莹也只像是碰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没有多余的眼神,就此淡漠离去。
再行船五日,就能抵达雁北郊外的码头了,雁北再往前就能回京华,左右不过七八日的时间。
这一趟南下不过两三个月,却是没曾想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明月高照,温莹心中思绪繁多,索性让云袖给她搬了个摇椅放在甲板上。
倚着摇椅,吹着河风,眼眸中映入盛夏夜空的繁星点点。
温莹有一瞬思绪放空。
但过了片刻,她又微立起身子,放空的瞳眸聚焦回眼前,没有回头,却出声道:“有话想说便说,无事莫要如此鬼鬼祟祟。”
甲板一侧的暗影有一瞬微弱的晃动,而后从里缓步走出一道高挺的身影。
裴玄寂面色不太好看,有因温莹不客气的疏离态度,也有因自己不知眼下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的迷茫彷徨。
他站在那处许久了。
几乎是傍晚时就没再离开过,也不知站了这么久,心中都有想些什么。
身后脚步声渐近时,温莹便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小凳:“坐吧。”
她的态度平静温和,却仍旧带着令人无法靠近的冷漠疏离。
裴玄寂对这种感觉再了解不过了,以往多年,他向来都是这样对待身边无关紧要之人的。
无关紧要。
心脏像是被尖针刺了一下,没有伤口,却泛着难忍的疼痛。
“莹莹……”
“裴大人,虽是顺路同行在外,但该有的礼数,是否也不该忘却了。”
裴玄寂坐在小凳上挺直的背脊一僵,默了好一会,才艰涩地动唇,重新开口道:“薛神医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宫知道,云袖已是说了好几遍了,本宫没有漏听,也没有错想,本宫在意的也不是这件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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