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傅绫罗眼眶比平日浅不少,说着话就湿漉漉一片。
祝阿孃心里一软,再骂不出来,只摸着她脑袋叹息,“你掌铺子都是车来车往,能知道什么?你就是太倔,总怕自己像你阿娘,可万事都不能走了极端。”
她让傅绫罗跟在纪忱江身边,是心疼傅绫罗,也有私心。
长舟那孩子命比阿棠还苦,她盼着他身边能有个知心人陪伴。
就性子而言,长舟比阿棠更看得开,不管将来如何,她希望阿棠能学上几分。
傅绫罗乖乖点头,“阿棠以后再不敢了。”
此时,书房内,乔安也正说傅绫罗。
“大雨天非得出去,半夜里烧得直说胡话,啧……这小女娘也太能折腾了。”
纪忱江刚从演武场回来,小朝结束后,为了君臣一家亲,总要跟臣子们和铜甲卫在演武场切磋一番。
此时刚洗漱完,纪忱江歪在窗户前,青丝铺在软枕上,听到乔安的幸灾乐祸,蹙了下眉。
他懒懒抬起眉眼,问:“昨日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乔安立刻回禀:“安排好了,那些探子只当傅长御跟夫人们斗气呢。”
“至于傅家,让人装了细作去哄骗,再叫铜甲卫黑衣夜行撞破,杀了个血淋淋的,直接就将人吓晕过去了。”
“被‘杀掉’的细作和傅家仆从都已送到边南郡,出不了岔子,郡守府那边的存档也都改好了。”
“傅长御没了嫁妆,估计想嫁人也是不能了,只能在王府伺候一辈子……”
说到这儿,乔安偷偷看了眼斜靠在软塌上的主子。
别说,不看王上的性子,只那风流倜傥的俊美模样,确实够叫小娘子不要名分追随的。
纪忱江不置可否,顿了会儿,蓦地问,“我很吓人?”
在外人眼里,定江王虽然易怒,却没什么架子,走得是勇武爽朗的路子。
可傅绫罗几次见他却都怕他,这次他也没发脾气,就吓病了?
乔安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一抬头,见王上似笑非笑的冷峻眸子,缩了缩脖子,干笑。
“那怎么会呢,王上性子最……最好了。”
原谅他,作为最熟悉王上的人,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纪忱江拿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额角,“私库里不是有百年老参?送一支过去。”
乔安瞪大了眼,心里酸得快要沸腾,“王上,就算我不如傅长御细心,能干,会伺候人,好歹我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
瞧瞧,傅绫罗才来了几天,他都快被比成地里的小白菜了。
纪忱江半抬起眼皮子,冷淡看他,“难道你想净身?”
现下已四月下旬,恩科最多一个半月就会出结果。
京都不会放心放心南地久无监督,新御史在夏末定会到来。
旁人以为定江王不想与南疆开战,实则,这一仗必须打。
封地的王族不管多肚满肠肥,有幕僚在,都不会少了难缠。
若想跟封地合作,颠覆王朝,前提是南疆不能出乱子。
所以,他得先将南疆收拾了。
可这仗,也不是随便想打就能打,弄不好就要叫京都钻了空子责难。
他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利用岑御史一事,在新御史任职前,叫文人煽动百姓支持,‘迫不得已’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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