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过半,天色却还没完全黑,白日越来越长,而玉春也已经来上京快三个月了。
院子里花草被雨洗了一遍,透出更鲜妍的颜色来,天边云霞铺陈烂漫如画,玉春靠在窗边,吃空了的琉璃盏被搁在一边,而他昏昏欲睡,晚霞昏黄的光落在他脸颊处,腮畔的绒绒细毛都能瞧见。
萧景元将他晚上想吃的东西拿过来时正瞧见这一幕,太子妃垂眸睫毛一颤一颤,想睡又还惦记着没吃到嘴的东西,听见脚步声时朝他望了一眼,已经困得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雨天本就好睡,何况这一日无事要忙,萧景元走过去将他一把抱起兜在怀里,玉春下意识搂住他肩膀,困惑地看着他。
“困成这样还想着茯苓糕呢?”萧景元好笑地把他抱坐在怀里,给他喂了一块糕点,“眠眠肚子里生了馋虫?”
玉春埋头只是吃,两块糕点下肚之后又抱着萧景元道:“饱了。”
唇边还沾着一点碎屑,萧景元抬手替他擦了,指腹轻轻刮蹭着他的脸颊道:“眠眠三日后的晚上可有空闲?”
玉春脑袋抵在他心口处,点了点头,“殿下有什么事吗?”
他这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生辰快到了,满脑子只是想睡觉,萧景元怕他现在睡了半夜三更要醒,陪他说了一会儿之后也没能拦住,玉春兀自睡得香甜,小阁楼闹了一下午,实在把他累得不轻。
萧景元只好将他放到床榻上让他好好休息,盛夏里天气炎热,屋里放了冰块祛暑,他在玉春肚子上盖了个被角,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不多久他从卧房出来,对周瑛吩咐道:“去请宋先生来。”
宋影青这几日跟着太子一块起早,累得魂都快飘了,全然是看在先前玉春开导他重新提笔写词话评点的面子上才愿意出来,这会儿又被叫来简直满脸怨气,周瑛过来上了茶,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荆溪云片。
怨气散了一半,宋影青提起笑脸,对太子道:“殿下已经将蛊虫都抓齐了,这么晚叫在下过来又所为何事?”
萧景元让他看看窗外天色,“刚刚天黑,宋先生平日也睡这么早?”
宋影青坐在椅子上慢慢吸溜了一口茶,只等着萧景元的下文,对方果不其然是因为玉春的事情找他,“给太子妃开些助消化的汤药。”
宋影青被茶呛了一下,瞪着眼睛道:“太子妃消化这不挺好的吗?一天吃五六回都没积食,换常人早就受不了要吐了。”
萧景元慢慢看他一眼,“这段时间吃得比以前少,他还在长身体,多吃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宋影青端着盖碗茶无语凝噎,和萧景元对视半晌才道:“殿下,与其说太子妃吃得少,不如您想想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更爱睡觉了实际些。”
宋影青嘀咕道:“再说了哪有开药不把脉问诊的。”
依他看就是太子这个坏心眼的想要太子妃多吃一点。
萧景元欲要再说什么,书房的门却被敲响了,周瑛在门外道:“殿下,郑戈和陈十二传了消息过来。”
萧景元让他进来,周瑛袖中递出两封信来,他垂首道:“一直跟着秦昭云的江渺也有消息传来,还请殿下过目。”
信的内容简短,萧景元看完之后的脸色却沉得吓人,宋影青不久之前还敢与他开两句玩笑,现在也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微微躬身。
“让江渺回别庄,即日起带着别庄的死士奔赴北狄,以备不时之需。”萧景元冷声道:“秦昭云那里不必再盯了。”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边点燃,黑烟慢慢散开,萧景元忽然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却阴冷至极,“孤一直在想皇帝到底为何对秦昭云如此忌惮,原来竟然被握了这么一个把柄在手里。”
“成帝当初连年征战,朝政由今上监国协理,而当初已经官至正四品下的左谏议大夫秦昭云却因病离朝三月之久,再等他回朝不到一月,成帝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