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三姨太慢慢把糖放入口中,鼓起了半边脸颊,“老二也是,在榕城玩玩也就罢了,带回来像什么话。”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段茂真听到这消息,披上外套就想往外走,被三姨太一把拉住。
“你慌什么,难道认识不成?”知儿莫若母,段茂真眼神一闪,她就心知肚明,“你放假了不回家,是不是去棠园住了。”
也不用等段茂真承认,他神色一变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三姨太面露喜色,硬是拉了段茂真坐下,“就知道你小子行,全家就你能和老二攀上话儿,你好好奉着点,以后等毕业了去他那儿怎么也能当个大经理。”
“小时候你拦着不让我去找二哥,现在倒是让我攀着。”段茂真嘟嘟囔囔,“二哥肯跟我说几句话就很好了,哪里还高攀什么。”
“你!”三姨太将糖咬得嘎嘣响,恨恨道,“我是家里最末的,又没特别得老爷青眼,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哪敢多说一句!
“更遑论那会儿老爷也不待见老二,你去玩的多了,不连带你也厌弃了。”细长的指头戳着段茂真的额头,“说到底不还是为了护着你,我最多也就是个明哲保身,可不像那两个故意欺负太太。老二心里清楚着呢,不然就算你是个蜜糖罐儿,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着,三姨太又剥了颗糖,翻起一个不屑的白眼,“你是不知道,老三近日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买了个皮带扣叫什么……罗氏还是罗斯的,老贵一个了,恨不得拴脑袋上,连带二姨太的鼻孔都上了天,哎哎你别走啊!”
三姨太抓了两把水果糖塞段茂真兜里,“空着手算什么,这都是高级糖,拿着去。”
“他不吃……”段茂真一顿,拿个布袋子把桌上满满一盘椒盐炒瓜子全倒了进去,这才露出笑意,“我走了。”
可是段茂真还没走到段云瑞的院子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已经只剩秃枝的葡萄藤架下正说着什么。
阴影中段茂真既看不清他二人的神情,也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可那个无法融入的郁郁感却已袭来。
他原本欢快的脚步渐渐放缓,最终迟疑地隐没在墙角,像一个小偷似的窥着,五指陷入布袋,松散的瓜子竟觉得石子般硌手。
“小四,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肩膀猛然被拍一下,段茂真把一包瓜子死死捂在嘴上才把惊呼给按了回去,嫌恶地退了两步,转身就要走。
“你跑什么,还生你三哥气呢?”段茂群从他兜里掏出一颗糖,也站在同样的位置探头过去,轻轻地哟了一声,“这是老二带回来那个?”
“别看了。”段茂真推着他,低声催促着,“走走。”
“我说段茂真你客气点,要不到时候哥哥发财可不带你了。”
“你?”段茂真本想轻嗤,结果一个硕大金黄的皮带扣就晃进了眼睛,这牌子他认得,不是段茂群能买得起的东西。
“看见没,你三哥今时不同往日。”
“谁知道你的钱是什么地方来的,我不稀罕。”
“你别嘴硬,等我把厂子拿回来,你可别眼红!”
厂子?
段茂真步伐一滞,顿时心生警惕,可又转念一想,段茂群惦念纺织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约又是在痴心妄想,便也不再理会。
两个人拉扯的身影映在林知许眼中,他抬头问道,“那个又是谁?”
“段茂群。”段云瑞似乎不想多谈,却又补了句,“离他远些。”
段茂群,二姨太的儿子,三兄弟中最像段父的那个。
当然不是长相,是秉性。
好色溺赌,贪夫徇财,这是资料中对他的形容。
若问段家哪个最好利用,那非他莫属,只可惜段茂群不好男色,不然自己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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