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喜欢的是男孩子,哥哥喜欢的也是男孩子,但哥哥对我很好,叔叔对我也很好,所以我希望两个好人能在一起长长久久的,永远不吵架,不分开。”
叮咚玩着自己的小恐龙,漫不经心地说:
“保姆说爸爸在外面已经有别的爱人了,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妈妈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有一次她去洗澡,我用她的手机给爸爸打视频,是姐姐接的,姐姐长得很漂亮,和我一样都是卷头发,可是姐姐的眼睛是蓝色,和爸爸一模一样的颜色。姐姐问我是谁,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英文说,然后我就把电话挂掉了。保姆看见我给爸爸打视频,怕妈妈不高兴,帮我删除了记录。”
这样小的一个小朋友,看上去天真无邪,那么快乐,小小的心脏里却装载着巨大的分离与人际关系的疑惑。
叮咚说着说着,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晏辛匀:“你和哥哥将来也会有小朋友吗?”
这个问题,在休息室时提过一嘴。晏辛匀不确定叮咚有没有听到,很委婉地说:“如果哥哥希望,那我们会有小朋友。”
“那叔叔可不可以答应叮咚一件事情?”小宝贝不玩小恐龙了,清澈的大眼睛里慢慢涌上一层水汽,“将来你和哥哥有了小朋友,可不可以不要分开,也不要给他生一个姐姐?爸爸和姐姐在一起,爸爸爱姐姐更多,不爱叮咚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好难过,可是也不敢和妈妈说,因为妈妈也会难过。”
小朋友已经强忍利益,逼迫自己不哭出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他越这样乖巧,晏辛匀心间越如刀扎,痛的厉害:“不是这样的乖乖,爸爸并没有不爱你,他对你和姐姐的爱是同等量的,只是对你妈妈的没有对阿姨多,所以才选择和阿姨一起吃饭,睡觉。”
“那为什么爸爸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看叮咚?”小朋友再也忍不住,小手捂着眼睛,无助地哭,“爸爸都没有叔叔关心叮咚,爸爸从来不和叮咚玩,也不给叮咚买恐龙扭蛋,可是视频的时候,我看到姐姐家里有好多女孩子的玩具,一定是爸爸太爱她了,才买那么多,而我什么都没有。”
小朋友哭的伤心,路过行人忍不住放慢脚步,满面心疼。
晏辛匀从未身为人父,他不能体会到作为父亲,此刻应该给予孩子什么样的帮助。但袖手旁观绝非正确,他柔软的心地不允许他这样做。
“不要哭了,小男子汉。”晏辛匀跪在地上,将叮咚抱在怀里,大掌慢慢抚顺小朋友后背,“这样好吗?我给你写一个号码,你想要什么玩具,就给我打电话,叔叔买回来寄给你。”他对于一个没有血缘的小朋友,能尽到的最大善意只有这些,“或者妈妈不是有哥哥的号码?你想要什么,让保姆帮你编辑短信发给哥哥,如果害怕妈妈责怪,就像之前一样删掉记录,也可以。”
叮咚不再哭了,抽噎着问:“真的可以吗?可是妈妈说我要的东西多了,会变成被人讨厌的小孩。”
“不会。”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晏辛匀温柔地给小卷毛擦掉眼泪,“虽然爸爸离得很远,但世界上还有许多关心你,爱你的人。将来等我和哥哥有一位小朋友,邀请叮咚来叔叔家玩,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打电动,一起去迪士尼,晚上吃饱饭,再看一场露天电影,做你们两个所有想做的事。”
他很少对人许诺什么,因为诺言是不可更改的,也是晏辛匀说到做到的最低基准。但此刻他就想这样告诉叮咚,他是有人疼爱的小朋友,就像自己的宝宝李漠,小时候也是父母离婚,总担心自己没有得到太多爱。
晏辛匀爱屋及乌,因为心疼李漠,所以对相同境遇的叮咚也多了一点点怜悯,渴望两个人能快乐一些。
叮咚还是很乖,三言两语哄好,被晏辛匀牵着进电梯,重返演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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