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他每日亦是郁郁,想到蕊娘离去时脸上的痛苦和决然,便觉愈发悔恨。
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冀,期望蕊娘可以原谅他,但那一耳光无疑打碎了他的幻想,也是……她又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他们二人之间,终于走到了再无前路的地步。秦沄曾以为是柳暗花明,谁知往前一步,竟是深渊。
一时有丫头进来服侍他服药,秦沄病了这许多日,外间之事一概不知,因道:
“家中可还好?我病着的时候,老太太哥儿没惊着罢?”
小丫头道:“如今倒好了,大爷刚病那会子,家里可乱着呢。还是后来大姑奶奶请了那小神医来,大爷的病有起色了,方才不忙乱了。”
又笑道:“咱们哥儿真真是孝顺,小小的年纪,日夜都要守在大爷床边,还是老太太太太劝着才去休息。大爷这一病好了,可要好生夸一夸哥儿才是。”
秦沄听了,自是心中宽慰。虽记挂着蕊娘,但这小丫头自然不知,便道:“你打发人出去,叫观砚进来见我。”
想了想,又问:“哥儿今日是在家里,还是在学里?”
小丫头道:“哥儿一早就出去了,今儿学里放假。我仿佛听白芷姐姐说,是哥儿房里原先那位林姐姐,她许了人家,哥儿想必是去凑热闹了。”
话音方落,只听秦沄哇的一声,竟呕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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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血痕溅落在地上,那小丫头手里原捧着药盏,见状如何不大惊失色?
想到是自己一句话惹得主子吐血,虽不知何故,早已浑身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不住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良久,方听到秦沄沙哑的声音:“……出去。”
小丫头连连滚带爬起身,又听他道:“方才之事,不许漏出去一个字。”
小丫头一颤,忙连道了几个“是”字,一步也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秦沄无力地倚靠在枕上,心口那股撕裂的疼痛愈发剧烈,而他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那一口鲜血呕出时被抽干了。
……许了人家,果然,她如此决绝。
一开始他就应该预料到的不是吗?蕊娘虽看似柔顺,其实内里刚烈,当初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离开秦家,如今,同样也可以不顾一切另嫁旁人。
她对他是有情的,若不爱,自然也就不会恨。
但这世上的有情之人何其多?又有几个能终成眷属,能相伴一生?
秦沄恍然明白,如今,终于是他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了,即便剜心蚀骨、痛彻心扉。他不可能再去纠缠一个有夫之妇,既是因他的骄傲,也是因他这一身所肩的阖族荣耀脸面。
“……真狠啊……呵,你还真是心狠啊……”
寂静的屋子里,男人嘶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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