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却又畏惧于她的才华,若她是个男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偏偏她却是个女人。
一时之间,甚至有人将玉姝形容为“妖妃”,说她乃褒姒妲己转世,生来就要祸乱朝纲。
又有人建议将她所著话本一律禁毁,有人建议要将她明正典刑……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短短数日,京中已是流言滋生,一派乱象,便连秦母亦是连日打发人去摄政王府,劝玉姝安分守己,千万莫要再生事。
这日玉姝方将蕊娘送走,进得屋来,便见周景宵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容斋随笔》看着,随意散着裤腿,好不闲适。
她不免笑道:“外头如今都沸反盈天了,你倒在这里躲懒,若教人瞧见,还以为你不是卸职,是告假呢。”
周景宵闻言,将书随手一扔,便道:“过来。”
待玉姝笑意盈盈地走过去,他长臂一探,便将爱妻轻轻带进怀中,口中因笑道:“大嫂子又来说什么?要我说老人家也担心太过了,你写书的事我都知道,难道还怕我休了你不成?”
玉姝叹道:“大嫂子倒没说什么,不过劝我安心养胎罢了。”
但如今外头都是如何议论她的,她心知肚明,便连程家那边,都有不少人怨程海没教导好女儿,连程家的名声都影响了。
想到此处,玉姝便觉心头黯然。
曾经她还畅想过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自己便公布清泉居士的真身,届时即便不是人人称赏,但也能向世人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人。
及至后来经的见的多了,她方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幼稚。
以她所做之事,能得到一个理解她的丈夫,鼓励她的父亲,支持她的一众亲友,她已是这世间最幸运的那小部分人了。所以如今她的名声败坏至此,她早有预料,虽然叹息,却也并不伤感。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话本却牵连到了周景宵,成了政敌攻讦他的利器。
如今朝上正为此事激烈辩论着,周景宵为避嫌,卸职在家,并不出面,但他头上的罪名,已经从纵容妻子升格成了有不臣之心,显然,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扳倒他,甚至赶尽杀绝。
玉姝不禁叹道:“都怨我,若我当初没有想着写什么话本……”
话未说完,男人已轻轻按住她的唇,笑道:“连你也糊涂了?他们要给我罗织罪名,多的是借口,纵你不写话本,我还写过两首酸诗呢。”
“外头都说你带累了我,但我知道,其实是你被我牵连了。你的才华天下皆知,若不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又如何会被抹黑成那个样子?”
一番话说得玉姝心中又苦又甜,那眼圈儿也不免红了。所甜者,自是他的深情厚谊,二人的心意相通,所苦者,却是不知此事该如何了局。
“太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夫君,你真的认为此事不是太后所为?”
周景宵沉吟道:“我却也不能十分肯定,但太后在朝上原处于下风,此时发难,不仅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将我扳倒,且还有可能引火烧身,以太后的性情,不会如此鲁莽才是。”
端看这布局之人的手法,激进粗疏,不留后路,并非太后以往的手段。除了太后,他心中原还有其他几个怀疑之人,只是不能肯定。
当下夫妻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此时玉姝已有六个月身孕了,周景宵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忽觉腹中传来胎动,仿佛有一只小脚踢了自己一下,他不由喜道:
“咱们的女儿在跟我打招呼呢,乖女儿,是不是等不及要出来了?你好生睡着,可不能闹你娘亲。”
玉姝听了他这呆话,顿时失笑,正要说话,忽见凌波满脸惊色地进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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