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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炸开热浪,深灰色兰博基尼大牛从路口疾驰而来,转向灯闪烁拐进一侧的别墅区正门,入口升降杆起落,超跑提速绝尘而去。

驾驶座上,李济州单手掌着方向盘,神情寡淡,直到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松开油门捞起丢在副驾的手机,看都不看来电提示便划开接通贴在耳边:“喂?”

那边拿腔捏调道:“下午好啊,小的来给李少请安了,顺便提个醒,今晚六点丽笙公馆,您老可千万别放我鸽子。”

李济州表情明显一怔,他还真不记得这茬儿了,抬腕看了眼时间,神色恢复泰然:“这不还没到点吗?急什么。”

听出他语气里的意兴阑珊,电话那头的好友钟泊南笑嘻嘻道:“我不着急啊,怕你急,今晚特地给你安排了惊喜,不来后悔一辈子。”

“少扯淡。”李济州眉峰微蹙:“挂了。”

三两句将人打发掉,车也堪堪开进别墅前庭停稳,李济州并未着急下车,吹着空调磨蹭半天,丢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又提示来电,他不情不愿地拿起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林叔温和的声音:“少爷,夫人请你进来。”

请这个字用得微妙,这位铁腕女强人能在最高级别的集团会议上让一众男性管理层瑟瑟发抖噤若寒蝉,面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却头疼不已束手无策。

砰一声摔上车门,李济州转身长腿阔步踏上主屋台阶,途径廊下花坛,一株开得正盛的粉白芍药从内伸出,犹如少女灵巧曼妙的柔荑拂过肩头,他步伐稍顿,扭头欣赏须臾,下一刻毫不犹豫地伸手掐断花枝,将娇嫩欲滴的芍药擎在身前,推门进屋。

主客厅盘踞着米白色的Henge麂皮沙发,方凝叠着二郎腿坐姿优雅端庄,瞧着妆容打扮像是刚下飞机,旁边立着她的年轻男秘书和管家林叔,牛筋底皮鞋不轻不重地踱在厚地毯上,声音由远及近,沉闷且存在感极强。

方凝听见了,却仍支着额假寐,直到一缕花香猝不及防窜进鼻腔,她才缓缓掀开眼皮,耳边随即响起一句吊儿郎当的:“妈,好久不见,您日理万机的,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儿子了?”

方凝掀眸扫了眼,目光平淡上移,定格在李济州那张肖似其父的俊脸上,高鼻深目,五官立体,轮廓英挺,却天生一派风流薄幸。

“去哪儿野去了?”

卖乖不成,李济州将芍药抛给林叔,一屁股坐进对面沙发,大言不惭道:“大白天的能去哪儿啊,我从公司过来的。”

方凝审视着儿子:“就去点了个卯吧,你这个副总当得倒是轻松。”

李济州混不吝地笑:“下面的人能干我才轻松,说明您队伍带得好。”

旁边的男秘书终于屏不住抽了下嘴角,方凝对此见怪不怪,李济州这种不着四六行事乖张的纨绔脾性完全遗传自他爸,她那个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李闻廷,俩人的结合在当时看来,属于完完全全的商业联姻。

李家跟方家都是当地声名显赫的富商巨贾,做了几代的世交,生意场上互利互惠,李闻廷在家排行老幺,与方凝同龄,是比李济州还要放浪不羁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绣花枕头草包美男。这辈子唯一没有辜负的,就是他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可谓是物尽其用,功不可没。

而方凝当初之所以会同意跟他结婚,理由也非常简单直接——为了下一代的颜值。

婚后俩人秉持着互不打扰的原则各过各的,李闻廷游戏人间八百年不着家,方凝醉心事业满世界开疆扩土,作为上市公司主理人,方女士的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天南海北地飞,她的海外置业以及办公地点遍布全球五大洲,相比之下,N市更像她旅途中偶尔停留的一站。

李济州则完全是由管家跟佣人抚养长大的,可到底是下面听令行事的人,谁又敢真正代替父母长辈去规训管教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少爷,所以,当方凝回过头来发现儿子似乎有些长歪了的时候,好像为时已晚。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突然有感而发地叹道:“你今年二十五岁,你爸爸在这个年纪,已经被家族推出去联姻了。”

李济州大马金刀地架起二郎腿:“我这叫待价而沽,等着您给我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呢。”

方凝没应声,倒是一旁候着的秘书抬腕看了看时间,凑上来弯腰提醒:“方董,您跟黄氏集团的蒋夫人约了喝下午茶,三点,在海湾福鼎楼。”

方凝抬了下手:“我没忘,你先去安排。”

秘书走后,母子俩又简单聊了几句,李济州从小不在双亲身边长大,所谓的孝顺懂事都是当面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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