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净之懒得理睬他,好友圈的通知还在持续累加,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此高调,正考虑要不要删除,界面切回,目光落在一片点赞头像中,蓦地定格。
不远处包厢门推开,一线光透出,又有人离席,黄净之应声回望,看清一道修长高挑的身段,是李熵容。
他迈步走出,熨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手里另外还拿了件外套,乍一看有几分眼熟。
似乎有些许近视,李熵容在门口停顿须臾,才朝黄净之站立的方位看过来。
将手机揣回兜里,黄净之扭过身与他对视。
这几天虽然工作上的对接有来有往,但俩人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一对一的互动,飞机上的一面之缘仿佛是个转瞬即逝的插曲。
他走过来在黄净之面前站定,将手里拿着的外套递出,语气淡淡的,没有寻常人那种献殷勤的热切,好像完全是举手之劳:“外面冷,把衣服穿上吧。”
黄净之小小地怔了一瞬,不露声色地接过来,道了声谢。
李熵容回转身,与他并排靠着墙根站着,片刻后一根烟叼进嘴里,掌心拢在嘴边点火,觉察到旁边人的目光,转头询问:“来一根?”
“我不抽烟。”黄净之说。
李熵容轻微地抬了下眉,打火机火苗熄灭,他取下未点燃的烟,夹在修长的指间把玩。
“听黄董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趟N市?感觉怎么样?好玩吗?”
他的口吻类似长辈哄孩子,跟询问从游乐园归来的小朋友今天都玩了什么项目没区别。
甚至还给人一种错觉,那游乐园就是他家开的。
黄净之惊讶于父亲居然会跟这位合作伙伴聊这些偏私人的话题,至于他在N市的经历,也不知黄淮笙了解多少,父子俩在这件事上维持着一种微妙而又默契的缄默。
又或许,他就是想借李熵容的口试探些什么也未可知。
“容总是土生土长的N市人,问这种问题就好像在说:‘让我考考你。’”
黄净之纯属故意找茬,本意想让人知难而退,李熵容表情很淡地笑了一下,偏过头看他,不疾不徐:“你为什么叫我容总,而不是李总?”
他的五官轮廓是黄净之很熟悉的高鼻深目棱角分明,李家祖上应该有少数民族的血统,但又跟李济州那种浓墨重彩杀伤力极强的英俊不太一样,也可能是被气质中和掉了,更为内敛深沉。
“一个称谓而已,李总介意的话,我改口就是。”他倒从善如流,细听之下却压根不像那么回事,语气好生敷衍,带着明显的边界感。
李熵容能感觉出他并不是很想跟自己聊天,两人站在檐下共赏一轮圆月,彼此间的气场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融不到一处去。
他抬起夹着烟的手,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你开心,怎么叫都行。失陪,我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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