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州,我想喝酒。”
那边无奈地笑,对他突如其来甚至有些无理的念头也照单全收,拖着长腔温柔道:“好,但总得先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就上次那家酒吧。”黄净之尾音上扬,很有几分骄矜的意味:“我在那儿等你,快点来。”
方凝取了片子,出来看见李济州一副准备走人的架势,还没等她问,直接道:“我得走了,刚给净之打电话,听他声音不太对劲。”
方凝微愣:“他从家里出来了?”
李济州语气里揣着深深的自责,叹道:“我早该猜到的,他跟父母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方凝了然,摆摆手说:“那你快去吧,我留下把片子拿给医生看看,注意点肩膀上的伤,还疼不疼?你这样能开车么?”
“我打车。”李济州笑笑,又象征性地活动了下肩膀,宽慰她:“不那么疼了,应该没伤到筋骨,你儿子我一向皮糙肉厚……”说着又上前一步单臂搂了搂方凝,带着感慨的口吻道:“谢谢妈。”
方凝被他冷不丁这一下打得反应不及,瞳孔微微放大,足足怔了好几秒,抬手拍拍儿子坚实挺拔的脊背,轻声说:“矫情。”
酒吧门外的泊车小弟已经眼熟李济州了,隔老远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又不知是得了什么人的吩咐,欠着身毕恭毕敬地引他往里走:“晚上好李先生,您里边儿请。”
这家酒吧开在闹市区,即便是会员制,平常也依旧门庭若市,里头的硬件设施相当不错,跟N市向来以豪奢著称的云颠俱乐部有的一拼,超千平的开放空间一气贯通,一楼的迪吧完全可以拿来开小型live。不过能看出这家老板的品味更胜一筹,除了别具一格的装潢设计,钱的大头还是用在舞台音响等设备上,专业且齐全,一看就是资深音乐人的手笔,呈现出来的现场效果甩了云颠俱乐部好几条街。
李济州想起上回丁承宇的朋友说这儿的老板也是他们圈内人士,弄成这样倒也可以理解。
过了门厅里头还有人接应,是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值班经理,姿态恭维地走在前面为李济州推开厚重的隔音软包门,迎面而来的景象却让他一愣。
“今天酒吧歇业?”
“啊……”值班经理含糊道:“……是被人包了场。”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李济州在心底又叹口气,问:“他人呢?”
主吧台附近的灯光刻意营造出昏暗暧昧,头顶五光十色来回切换的射灯笼在玻璃器皿上剔透斑斓,吧台后只站了名调酒师,专为黄净之一个人服务。
李济州被经理引着往这边走,那调酒师眼尖远远瞥见了,对黄净之说:“老板,有人过来了。”
黄净之面前摆着一只威士忌杯,已经见了底,正一手支着太阳穴斜倚着吧台,眼睛不知看向哪里,调酒师的话让他回过神,扭过头一眼望进那双深邃的眸。
他放下手臂直起腰,小幅度抿了下嘴,道:“你来得好慢。”
室内温度打得高,李济州外套脱掉拎在手里,身上还沾染着未散尽的寒气,可见来时匆忙,此刻低垂着眉眼默默注视着面前的爱人,有种沉淀下来的温柔。
“喝了多少?”
调酒师见机行事,忙回答道:“不多,也就半瓶whisky。”
李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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