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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能成功刺杀到大可汗,且被抓时面色平静,如今三天了也是一字不吐,竟是不知说他有骨气还是不识好歹。
勃律立在此人一米外处,眯眼盯着他。过了不久,忽而嗤笑一声,冷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时候进大殿下帐中的?乌兰巴尔部里谁是你的主人?”
那人这次醒来,倒破格低低笑出了声,出口的全是气音。他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头颅微抬起一个弧度,借着月光,海日古看见那人不止身上横遍了诸多鞭痕和烫痕,脸上也交错布满着血淋淋的口子。
——他命数已尽,是将死之人。
“你应该庆幸是落在我手里。”勃律阴笑,“你在穆格勒这么久,怕是还没见过狼师阿木尔的手段吧?到了他手上,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男子淌着鲜血不断低笑,“呵呵”地抽着气,笑声越来越大,在牢帐里四处回荡骇人。他仿佛感受不到身体上不断撕裂的血伤,努力向前仰着脖子,露出一双明亮并裹着浓重恨意的眸子,直直瞪向身前的二人。
他大笑:“你们该死——”
“哈哈哈哈!你们该死!你们不配夺草原的主宰权!”
勃律勃然大怒,低吼:“那么谁又能称草原的主人?乌兰巴尔吗!”
“自古以来草原就是弱肉强食的道理,穆格勒不为了子民征战夺取到最长久的饱腹和安宁庇佑,你怕是早就被他族践踏而死了,何至活到今日!”
那男子抖着肩,似是觉得这句话简直好笑。他晃着将其牢牢捆住的铁链,癫狂道:“五年前那场大战,那么多人就死在你们眼前你们都不救!穆格勒杀伐四方,为此死了多少人又见死不救多少人我想殿下不会不知道!”
“那你又可知道,乌兰巴尔这些年都疯狂到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既入了穆格勒部,就该一生遵从穆格勒的族令。而如今你竟然背叛了穆格勒,去勾结这样的魔鬼!” 勃律厉声喝道,“你背叛了庇佑你的穆格勒,天神不会容你,你死后灵魂不会流入穆勒河,生生世世都会被困在阴曹地府做一只孤魂野鬼,如此般你也愿意为乌兰巴尔尽忠?”
“呸!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神,都是你们可怜的自我安慰。”他切齿痛恨,“没有人能掌握草原的命运,你们都不配得到草原。”
话落,男人又抽笑起来。
“疯子。”勃律怒形于色,扭头冲一侧的兵士狠道:“给小王打!狠狠打!”
下一刻,短鞭和滚烫的烙铁再一次烧上男人的肌肤,伴随着痛不欲生的挣扎大叫,焦灼味瞬间四散。
大帐持续了一晚的刑罚声传不进狼师。天微微亮时,有一人偷偷接近狼师的牢帐,在清晨的朦胧水气下徘徊了数圈,见牢帐口士兵寸步不离的把手,他这才折身离开,悄无声息的向奴隶帐的方向溜走了。
谁也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人无声无息的跟上了他的步调。
前面那男子左拐右拐,直直踏进奴隶帐群里,在一片早已起身干活的奴隶们中快速穿行,在第五座帐口的时候身形一扭,拐进了帐隙里没了踪影。
后方,阿隼大惊,急忙跑过去。他大手拔过帐布往里一看,却发现那座帐后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一团硕大的人影了。
让人跑掉了。
他狠狠蹙着眉,咒骂自己一句,立在原地懊恼不已——以他的脚步,不应该跟丢人才对。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女声,听在耳中亲切极了。男子诧异回头,只听一个女子抱着一个装满衣物的木盆站在他身后,微垂首,用让他十分熟悉的中原语喜道:“真的是你啊。”
阿隼一愣,稍稍皱眉想了想,静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女人,正是自己当初从延枭手里救下的那个中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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