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过、宛如人间蒸发了的巴特尔,至今穆格勒仍确切掌握的就还是那时候他们可汗卧病在榻的消息。
若真如他所说的,那乌兰巴尔部怕是择日就要换主了,此番定会在草原掀起轩然大波。
岱钦自顾自地继续说:“他这番要再回自己营地,估摸着怎么也要今晚了。那几车粮草可是要在今晨送去的,估计这个时候我被你们抓住的消息已经被他知道了。我手里抓着他好几件命根子,他不会让我死,所以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等着他的信鹰来向你传达交涉,到时候一命换一命,我不会死,你也知道了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岂不一举两得?”
勃律眨眼看向他,听后却开口冲他问了另一件自己感到奇怪的事:“你这几年可见过乌兰巴尔部的老可汗和巴特尔?”
岱钦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自己这个,愣了愣:“没有,自从你们和乌兰巴尔大战后,迄今为止都没再见过这二人。我去乌兰巴尔部的时候,在部族里通常见到的只有二子,就连哈尔巴拉一般都会在自己的营地待着。”
“一般?”勃律抓到一个字眼,“他除了北面的营地,还会待在哪里?”
岱钦双目睁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倏然紧闭,却懊恼不及。他被拴住的手用手指在手心中不断抠唆,快速思索这话该怎么回。
勃律看穿了他心中的打量,笑了一声:“别白费心思了,穆格勒的叛徒我自己也能揪出来,去你营里救人我能救第一次就可以去哈尔巴拉那里救第二次,所以现在我不是非你不可。劝你看清楚,现在要不要你的命,是看你老不老实。”
岱钦神色闪烁不定,在少年凌厉的逼迫下,才消下去的紧迫再次席卷神经,让他怕到支撑不住,纠结了许久,咬牙交代出口。
他狼狈道:“他有一片自己的私地,不大,人也少,但里面和他营地的兵不太一样。”
勃律转了转浅琥珀,问:“那日拿尖牙刀伤我的,是你的人还是他的人?”
代钦颤颤唇瓣,全拖了出来:“他的人,那日派来督促猎狼的。”
“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估摸在他的营地吧。”代钦垂下头。
勃律明晰了半分,不打算再继续盘问下去,悠悠站起身欲离开。
岱钦见他要走,忽而抬头盯住他缓慢直起的身形,略显亢奋的扬声道:“你是不是也从中原皇帝那儿捞了什么好处?”
勃律不明就里,侧首反诘:“为何这么说?”
“不然你身边为什么会有中原人。”岱钦勾住唇角,一瞬间觉得自己知晓了勃律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朝前探了探身子,急不可待的打听:“是不是东越?你是不是和东越皇做了交易?他承诺你了什么?”
勃律眼尾一抽,低骂了句,置之不理,毫不留情的转身出了牢帐,独留下岱钦一个人在帐中大声嚷嚷,妄图让他留下来告诉他答案。
待他走出牢帐的时候,已经离他出来过去半个时辰了。
阿隼清洗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后,见人还没回来,脸色立刻耷拉下来。但他仍沉声静气地替少年擦拭好银甲,将其整整齐齐的规整好,打算去把人揪回来用饭。
外头刚下过晨雨,空气中还泛着水汽,消减了夜晚带给鼻息中的腥热与烟焦味。
他没有看见,不远处正负责清点他们这次从岱钦营地顺道带回来的粮草的符燚,正被一旁的小公主取笑。
“你不是说不管小殿下死活了吗?”其其格靠在一车还未清点的粮草袋上笑他。
符燚笨拙的在纸上勾画着,几笔下来使他颇为烦躁。以往这种事都是阿木尔在处理,现在少了那个人,文事也变成他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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