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勃律回到狼师,刚撩开帐帘,就险些和里面疾冲出来的阿隼撞到。
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出去一趟给小殿下准备饭食,回来发现人在帐中失踪了。结果他刚要出去找,人又突然出现在帐外。
阿隼看到勃律的一霎那,悬着的心猛然坠落。他飞快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抓住小殿下的肩膀低吼:“你去哪了!”
勃律垂下眼帘,让脸侧的擦痕埋在了阴影里。他淡淡说:“我去找了表兄。”
“你去大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阿隼看向他身后,没看到任何陪同的人,不禁薄怒:“你一个人去的?”
勃律点头。
“为何不让我陪你同去?”
勃律疲惫地阖了阖眼。
身上的伤刺痛着他的肌肤,一阵一阵试探着他此时脆弱的神经。他被阿隼怒极之下的摇晃晃得脚步漂浮凌乱,仿若一根随时都能折倒的草。
他垂下头,想拨开阿隼攥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反而却被他抓的更紧。
阿隼的呼吸沉重,眼神发狠,直接拽着人往帐子里拖。
勃律紧紧蹙眉,一言不发地被他扯回帐中。
帐子里烛光温暖,比夜晚凄凉的穆格勒不知暖上多少。桌案上还摆着冒着蒸汽的热饭,床榻一走数日,今晚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枕褥也整整齐齐。
就差帐子的主人了。
然而现在主人回来,却没被伺候着换洗入寝,而是被人怒气冲冲地连拖带拽生压在榻椅上。
勃律眼中终于带了点惊慌,他不可思议地瞪着身上的男人,连忙支起手臂抵住阿隼的胸膛,想将人推远些。
然而手臂施力后,上方的人却纹丝不动,还愈有继续下压的趋势。
勃律喘口重气,破口骂了一句:“你给小王滚开!”
阿隼蓦然顿时身形,手在他话根将落的时候飞快抓上他的脸颊,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喝:“你休想!”
他红着眼睛大斥:“你到底在乱跑些什么!回来后就饭也不吃药也不换,你能不能别这么糟蹋自己!”
勃律被迫仰着脖子,吃力地往下回瞪。他握上阿隼掐在自己脸上那只手的手腕,死命往下抠。
“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哪怕一句也可以。”阿隼瞧着他倔强的模样,忽而软下神情。他五指的力道松了几分,眉宇间布满疼惜。
男人见勃律抿着嘴不说话,声音低哑求饶:“你能不能离大帐远点?可敦的人来狼师大闹,向你讨要说法,他们要让你偿命。阿木尔说大可汗现在根本无暇管这些事,也不会去查大王子真正的死因。现在几乎都以为是你杀的他,你再跑去大帐,太危险了。”
勃律默默垂首看着他,眼睛里浅淡的映出一个崩溃的轮廓。里面的人影渐渐松了手,头一斜,重重靠在小殿下的肩膀上。
他喃喃:“你不要再受伤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以后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哪怕你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
勃律一愣,眼睛一直盯着榻椅旁的一根烛火。他瞧着上面的烛油摇摇欲坠,最后“啪嗒”低落在烛台上。
就如同他不安中砰砰跳的心找到了归宿和宁静。
小殿下搭在男人背脊上的手忽地拢紧,他沉出一口气,郑重允诺他:“好,以后我去哪,都带上你。”
整个草原都充斥着战后的硝烟气。从穆勒河南面越过北面,气氛从紧张乍然懈开。
延枭一路快马,照旧是奔到哈尔巴拉自己的地盘才停驻下马。营地里多了许多人,身边却个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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