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连舒利可汗问起也只得到了简易的回答。
符燚摇头:“这件事他连我们都没细说,我们自然也是不敢问的。”
海日古紧紧锁眉,心中愈发的不安心。他们谁都不知道十一年前勃律在乌兰巴尔部发生了什么,如今人再次落入哈尔巴拉的手里,他想不出乌兰巴尔的疯子会怎么对待小殿下。
这次意外的没有得到俘擒的消息,难道勃律真的战死在西处?
海日古捂住面孔,顿觉肩上砸下了一块千斤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深夜笼罩了每一个人。阿隼策马一路狂奔出小叶铁铊部,马蹄狂乱踩过任何地方,跃着人的头顶撞出了部族。
他在草原上疾驰,身影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他无心去理会身后从小叶铁铊部坠出来的人马,只闷头一刻不停的向前跑,约莫有着半刻,身后就失了额外的马蹄声,不再驾马追人。
阿隼没做多停留,也没心情去望身后跟着的人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他依旧马不停蹄的凭借来时的记忆直线朝远处跑,识路的人会发现,他这走的方向是往穆格勒而去。
可惜今夜不是月圆之夜,弯牙月也被深深掩藏在云层深处,透不出光亮。他在无月之夜下迷了方向,在漆黑广袤的草原上犹如一头乱撞的鹿。
阿隼攥着绳缰的手不住颤抖,入目的漆黑让他焦虑不安。他骑着马在草原上茫无头绪地打转,直至黎明时分,金乌在他身后渐渐洒出光辉,他才重新找到方向。
似是天神眷顾,又似是误打误撞,他离穆格勒已经不远了。阿隼驾马穿过空无一人的部族,寂寥裹绕着他的身影,冷清的空气刮过面颊,沉重的马蹄声撕裂了穆格勒多日的死寂。
他快速穿过穆格勒,穿过狼师,越过主帐的时候,并未多留恋前些日子还在这里的温存。他愈往西处跑,愈能嗅见空气中弥漫渐浓的污浊血气,从风吹起来的散乱沙土草屑之中,能看到此处曾经的激烈交锋。
西处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骸。战败的旗帜歪斜地插在地上,在风中残破摇荡。
阿隼跌撞着从马背上滑落到地,身边的马因为持续奔波一夜,此刻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他望着前方在金乌的照耀下毫无声息的战场,心中是难言的恐慌和惧怕。他往前一迈,想跳到战场里去寻找熟悉的人影,可这一步踏出去,腿竟是发软的,险些让他支撑不住跌到在地上。
阿隼喘口重气,缓和着发晕的头脑,用力让自己挺直双腿走进漫天亡魂无归途的风尘灾乱中。
他颤抖着双手,惨白着面孔,徒手一个个去翻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人。他嘴上喃喃,不知是在念叨着什么,整个人慌神无序。
他看到一个就去忙乱地翻一个,把地上死去的每一个人都翻了一遍,从最初的翻到十步远的位置,翻过来看清楚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便立刻去翻下一具。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慌张无助。他气息愈发不稳,不知是被浓烈的血气呛得作恶,还是心中极度的紧张作祟,他开始剧烈咳嗽。
一声咳过一声,咳得眼眶润红,咳得要把心肺吐出来。下刻,他死死用手捂住嘴,把自己的声音堵在了嘴缝里面,手下的动作不断,依旧翻着尸体。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在哪!在哪!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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