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祁牧安的手背,狡黠地勾住一半唇角,吓唬人说:“我死了,现在你看到的是厉鬼,来找你索命哩。”
他观察着祁牧安一点点僵白阴沉的脸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地极其大声。
祁牧安的手微微颤抖,他现在一听到勃律说“死”这个字眼就后怕的背脊发凉。他皱着眉,想把眼前人的嘴堵上,让他再也说不了这个字。
这一声声笑着笑着,勃律把太医给笑来了。太医院的老家伙果然同祁牧安说的那般,吹嘘着胡子,俯眼瞧他,果真让他现在的坏脾气上来了。
勃律隐忍着,看着对太医颇为有礼且极为认真的祁牧安,到底还是没抬手把手臂上扎地一排针给反扬进面前这老头的头上。
扎了针,喝了药,勃律舔着嘴里的苦涩,等祁牧安出去送太医出府,他一个人静坐了会儿,之后见外面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便溜出了屋子,悄悄朝着昨日胤承帝离开的方向走。
走了没多久,他就看见前面站在路中央讲话的太医和祁牧安。他急忙闪身躲进一旁的柱子后面,侧耳听了听,听不太清,又露出一只眼睛去看,看到他们继续迈步朝前走。
许是祁牧安太专注与太医讲话,没有察觉到一直跟在后面的勃律。勃律本以为跟着他们来到府门,躲在一处借机跑出去就行,结果大门一开,他看到门外守着几个拿剑的士兵,一下子垮了脸,心道这下子是铁定走不出去了。
他蹲在草丛里思考了很久,看了看四周,猫着腰起身在院子里到处转来转去,也不知转到了哪里,最后来到一处角落的墙根旁。
这里堆了几个箩筐和竹箱,不知里面放着什么。他打开一个看了看,发现都是些破旧落着灰的物件,兴许是杂物不要的玩意儿。
他也没细想硕大干净的府邸里,墙根处怎么会摞有这些东西。他拍了拍手,抬头丈量了下墙壁的高度,眯眼算了算,觉得自己踩着这些筐箱应该能翻出去。
勃律把身上的衣衫系紧,开始着手扒着东西往上爬。他踩着最底下的竹箱吭哧吭哧地攀了一半,不仅觉得身上的衣衫简直碍手碍脚,身子也开始大喘气。
他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甩甩手休息了几息,继续往上爬。待一条腿越过墙顶,他整个人伏在墙上的时候,忽然僵住了。
还在墙内的脚仍旧踮着筐子,而他外面那只空落落的悬在半空。他歪头打量了下墙外的地面,吸吸鼻子,高的他有些犯晕,这脚是收也不是下也不是,忒犯难。
他就这样卡在了墙壁上,一动不动趴了许久,在思考自己是直接闭眼摔下去,还是挪回来回到府里,突然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祁牧安送刘太医出府,走到鹅卵小路上,他突然驻足,问身边的太医:“这法子可能将毒根除?”
“治不好啊……”刘太医摇摇头:“昨日便告诉你了,这毒和西域寒毒相似,却又并非寒毒。”
“这寒毒虽然不会当场要人命,但一年半载总该毒发身亡了。那位公子中毒已久,能活到现在且还能行动无恙,估摸着是用了什么法子续了命和脉络,而我如今也只能用寒毒的解毒之法尝试一二,加以施针来缓解之后的毒发,不能完全祛除。”
祁牧安怔愣片刻,恍惚道:“听圣上说您曾经治好了先皇旧疾,是太医院最德才兼备之人……对此也没有办法吗?”
刘太医垂首摇了摇,抬脚重新向前走。
祁牧安跟在其身边,痛苦地闭了闭眼。他握紧拳头,脑内想起来大庆有位太医的医术也很了得,思索着要不要带着勃律去趟大庆,或者让人把那太医绑过来。
忽然,刘太医在前蓦然开口说:“我倒想起来一事,你若执意要救屋中那位公子,不妨去寻一寻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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