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你在穆格勒早就死了,早就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三殿下了,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我们至少跟随可汗是在为草原而战,你没死,却如老鼠般缩在这里,甘愿当东越脚下的烂泥。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伟大的天神!”
“你们为草原而战?”勃律嗤声,手背青筋暴起,掺着中了毒的脉络委实可怖。他继而冷道:“不,你们是为延枭那个畜生的一己之私在战。”
“难道你们现在就没有勾结中原吗?你敢说延枭没有和哈尔巴拉勾结大庆?看清楚了,你们才是背弃穆格勒背弃草原和天神的人。”
男人狞恶:“可汗带着我们征战四方,我们是草原入主中原的勇士,大庆认同我们,届时天下穆格勒定会占三分,史册会留下我们辉煌的战绩!百年后,穆格勒仍会歌颂可汗!”
“可笑至极!简直妄想!穆格勒入主中原何须让大庆认同!”勃律大怒,突然甩袖几步上前,死死掐住男人的脖颈,冷道:“延枭不会只派你一个人来,说!城中到底还有多少人!”
男人只是吸气吃笑,窒息的笑,得意的笑。
勃律呼吸一沉,手指蓦然松开再没了力气。他退了半寸,声音像是乍然坠入冰谷:“既然你不说,我有的方法让你开口。草原就该用草原的规矩,我看你们在延枭手下是安逸太久了。”
地牢内的声音传不到地上,胤承帝依旧在炀清殿等着青年,就像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一样。
果不其然,他再次听见门外的声响,就断定是勃律来了。
青年的面庞比离去时还要苍白,但脚步出奇地很稳。他阴暗地眸子进来后看了眼还留在殿内的元澈,把元澈瞧得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十一,你先出去。”胤承帝于座上率先开口。
元澈早就不想在炀清殿继续待下去了,听到自己皇兄这般下令,脚底就像是摸了油,飞快从勃律的身后跑了出去,吱呀一声关上门,就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他。
殿内重归安静,勃律不着痕迹地捏起手,把沾了血的手指严严实实地缩在裘衣下。
座上,元胤笑着打破沉寂:“小殿下此去考虑的如何?”
勃律闻声抬头,冷着面孔顿了好一会儿,才哑音开口:“穆格勒部在上京城曾有个消息坊,他们此次就是利用这家消息坊来传递碰面的消息。人共有八个,但我估计不止。”
元胤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勃律殿下当真慷慨,就这么轻易把你部的消息告诉了朕?”
“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了,皇帝你听不听信不信取决在你。”勃律毫不避讳龙威,直视他:“但是他们,我的人会抓住,让你的人都停手。”
元胤沉吟片刻应下,笑道:“朕还以为你会再多想一想呢。”
“我有条件。”勃律直言道。
“勃律殿下请讲。”
“我要东越在必要时,给予我族人于凉州的庇佑。”
元胤感到意外:“不知勃律殿下这话是何意思?”这三王子不是没死成到处寻医的吗,穆格勒有了新可汗,哪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穆格勒如今因战事分裂,凉州外最近的部落小叶铁铊部,是我的盟友,我狼师和鹰师的族人尽在此地。”勃律盯着上座的明黄,“我要你在必要时,引他们进凉州。”
元胤收起嘴角的笑意,神色不明。他竟是没有发觉,草原这档子事儿,比祁牧安说的和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上京城外,昌王兵军营。
祁牧安钻进军帐,放下随身佩剑。他刚处理完军中的事情,如今打算回帐中喝口水,便欲上马回城兑现和勃律的诺言,今夜一定回府。
他帐中壶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但并没有在意,仍旧倒了一杯仰口灌入口。喝完水,刚把杯盏撂在案上,帐外匆匆跑进来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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