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了,去偏屋扎的。”他象征性把胳膊伸到祁牧安眼皮底下让他看,过了不到一息就又飞快缩回来。
祁牧安皱眉微斥:“偏屋阴冷,你怎么能去那儿?”
“你没醒。”勃律含糊着说。
“你应该直接把我喊醒。”祁牧安疲惫地吐出口气,觉得体内气息还是乱的,就像是被打散了一样,始终无法往胸腔提气。
他闭着眼睛缓了缓,睁开时注意到手边坐榻方几上摆放的空碗碟,笑了:“今天倒是听话乖乖喝药了,不过蜜饯也不要多吃。”
勃律眼睛滴溜溜往屋中摆着高大花草的青瓷盆瞟去,最后塞进嘴里一片蜜饯,拍拍手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牧安说:“好多了。”
“大夫说了,你也要喝药。”勃律嚼着蜜饯,隔着窗子冲屋外喊了两声,不一会儿一个丫鬟端着食案垂首进来,把药搁下后似是害怕勃律,眼神躲闪着就往外跑。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祁牧安,结果男人面不改色地就把一碗药喝干净。
勃律看着他若无其事地把碗叠在自己喝过药的碗上,面庞微微僵硬,又看他自然地从自己怀里抱着的蜜饯盘中随手捡了一块添进嘴里,脸色更黑了。
——他分明让大夫配的是最苦的,怎得这人喝药眼都不眨一下?
祁牧安并没有注意到勃律闷闷不乐的脸色,他闭上眼睛又静静坐了会儿,待觉得身体里的气息稍稍舒畅后,他方才睁开,看向勃律道:“我需要进宫一趟,把昨日的事禀给胤承帝。”
勃律闷着嗓子懒懒长“嗯”了声,翻捡着盘中多样的蜜饯,挑了个甜味最浓的放进嘴里。
“别吃了,你都吃完一格了,这东西吃多会难受的。”祁牧安叹口气,伸手要把蜜饯盒夺走。
勃律眉峰一皱,“啪”一声把他的手拍了回去:“怎么,你这财主心疼银子了?连我吃个蜜饯都要管。”
祁牧安气笑了,一连说了三声“好”,身子往勃律身上倾斜了几分,好言劝道:“不过午膳我本来打算让人去准备你最喜欢的凤尾鱼翅,你再抱着蜜饯,届时就不让你吃了。”
勃律一愣,叼着蜜饯慢慢拧眉想了想,讨价还价:“那我再吃五个。”
“不行,两个。”
“三个。”
“一个。”
“……行吧行吧。”勃律气呼呼地从蜜饯盒里抓了五个出来,剩下的通通塞进祁牧安手中。
他生着闷气在坐榻角落里把自己身子往里使劲塞了塞,怎料他脾气刚上来,身边的人哄都不哄一句,就很没眼力见儿地端着蜜饯盒要离开,这让他一下子有些着急。
勃律当即长腿一伸,脚就伸出榻椅挡在了祁牧安的腿前,阻止他往外走。
他瞪了祁牧安须臾,最后目光从他疑惑的脸上悠悠挪到他胳膊上,又转到他手上的木盒子,别别扭扭地嘱咐道:“你胳膊上的伤,赶紧先去换药。”
祁牧安打量着勃律郁闷极了的脸,笑出声。
——这到底是关心自己呢,还是惦记着蜜饯呢。
不过他依言还是重新坐回来,在勃律目不转睛下拿过药,换好后,再次起身时勃律失望地看到他;离开也不忘拿着蜜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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