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你!你干什么!快起来!”
见人不起,少女狠狠跺了跺脚,身子挡在门口生怕他闯进来,头往后扭,拿不定主意般冲里面喊:“师父!师父!”
许言卿被这几声喊得烦躁,他暗骂竹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于是披着衣衫下到院中,丝毫不介意落雪,几步来到竹苓身后。
他眯住眼睛,刚要斥责少女,然而视线越过竹苓的头顶,一眼看到了那个正跪在雪地中的身影。
见要见的人露了身形,祁牧安不管不顾,高声复喊:“在下祁牧安,特来求见神医!”他忽然俯身,额头重重磕向地面,就这样对着屋门口的二人磕了下去。
“求神医开恩,出手相救!”
“求您救救他!求您开恩!”
他跪在雪中一遍遍喊,一遍遍磕,乞求得到男子的恩救。
他感觉不到额头撞在坚硬地面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寒冷袭骨的冰凉,他就这样跪地磕着,睁着眼睛磕着,反反复复地磕着。
他脑中白茫一片,眼前也只能看见白花花的雪地,白的他眼前闪现道道花影。他想不起任何事情,现在唯有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告诉他,他要救勃律,无论用什么代价都要救勃律,哪怕此刻要他的性命,他也要救勃律。
他这辈子只双膝跪过义父义母,那是于他这辈子而言最有恩有亲情的人,他们把他从脏泞中带回府上,教他读书习字,教他如何拿起手中负有沉重的剑刃,让他摆脱了年少在贫窟中的不堪,给了他第一个家。
他感激,感恩,对义父义母理应当跪。而如今,他失了家,失了亲人,失了上天看他前几年不易的恩惠,却在让他渺茫的时候,降给了他人生里第二个恩泽。
勃律于他而言就是第二个家,是他在世上最后重要的人,是他拼尽全力也会护其周全的人,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心上人,是他承诺过能舍命的存在。
他是他在漆黑渊谷中闯进的希望,是如草原天神般信仰明亮的存在。
他不能让他死,他不想再回到摸爬滚打的泥泞中向上苍讨生息。
他一次一次重重磕下,起身,再磕下,再起身。
竹苓急得让他别喊了别磕了,可是如何都不管用。她拧着脸对来到身旁的男人犯难道:“师父,这怎么办,这人他不起来!”
?
这几声喊得许言卿面色黑沉。他唇缝绷得笔直僵硬,冷眼眯起,突然从竹苓手里夺下门沿,作势就要关门。
“不要管他!让他跪!”他把少女揪回身后,大力拍上远门,插上门闩,将雪地里的人隔绝在外面。
“神医!”祁牧安看到许言卿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急忙向前膝行两寸,对着合上的木门再度磕下:
“求神医开恩!”
他的手指反复撑在雪地上已然变得冰凉,渐渐的失了知觉,可他好似未曾感觉到般,仍旧不停地乞求。
“求神医开恩!”
雪越下越大,他身上不多时就堆满了一指节厚的雪,随着他不断起伏的动作,从肩头滚落都地上,盖上新的,之后再度滚落。
“求神医开恩——”
他一时间失去力道,额头毫无缓冲就那样直直装上地面,撞得他眼前眩晕。他没有立刻起来,而是闭上眼睛缓了一息,可重新睁开后,他却发现眼前只能从黑暗中看到一些微弱的白亮。
“求您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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