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寻杯水来,却听见一道匆匆跑来的脚步声。
来人在他们几人旁边停下,对纪峥说:“大人,有人求见。”
纪峥一愣,还没问出口来人是谁,人就已经从后走到了他们面前。
一个穿着兵甲的男人。
纪峥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将人从头到脚瞧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估摸着应该是常衡的兵。
男人先是冲面前半身高的少年恭敬行礼,之后才望向纪峥。他许是见过纪峥,对着人出示腰牌,上面明晃晃雕的是属于常衡麾下的纹样。
见纪峥点头示意后,他收起腰牌,扫一眼旁边另一个男人,说:“将军让我转告二位,穆公子进宫面圣了。”
这话一出,纪峥和符燚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出勃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几息前,府外,常衡还不清楚府内丢了人,已然混乱一团,还悠闲的坐在对面商贩摆出来的木凳上,吃着香喷喷的汤饼。
勃律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惊愕地往上翘着眼睛,盯着他吸溜了一口,从冒着热气的汤碗上方粗略睨眼祁府大门,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人出来了,怎么没人同他禀报?
他咽下汤饼,直起背望眼依旧被自己的人围得严实的祁府,摸不着头脑。
“你从府上溜出来,这事儿我可要如实禀给陛下。”他瞅着勃律,“你出来多久了?又是去哪了?”
勃律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定定盯着他的碗看了数息。
常衡犯难:“啧,我虽然听令看押你于府上,但陛下也没说完全限制你自由,你想去哪,让人出来同我讲一声,我的人跟着你,你照样能上街,何至于偷跑出来呢?”
“你从大门走出来事儿小,偷跑出来事儿就大了,要是被朝中有心人看见,陛下一番心思就白费了。”
勃律若是听见了,定会回呛他,元胤的心思白不白费同他有何关系?然而男子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突然弱弱出声,令常将军的话戛然而止。
“我饿了。”
他像是奔波了数里远似的,一副累狠的模样,吐出来的除却半截字音,就只有虚气。
常衡又一勺塞嘴里嚼着,听到这话诧异看了勃律半天都没说话,后噎了一嗓,默默给他要了碗一样的汤饼。
“你我二人算不上什么好交情,顶多算得上是打太多次打熟了,这汤饼的钱你可是要还的。”
“你管纪峥要去。”勃律搅动着碗中的勺子,结果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他浑身上下又累又疼,委实没胃口。皮肤上许言卿针扎的针眼好像还能清晰可辨,嘴里弥漫的苦涩久久不退,就连汤饼的咸味也遮盖不了。
但令他欣喜和惊奇的是,身上的血脉好像有了重新复苏的征兆,举手投足间不再僵硬,执筷的手指也多了些稳重的力气。
勃律坐了会儿,觉得嘴里还是苦,皱着眉捧住碗,一口一口把热汤灌下肚。
他在许言卿那待的够久,却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也不知道这一大一小是怎么活过这些年的。
许言卿给他扎了多久的针,他就听男人叨叨了多久,说起来那人奇得很,嘴皮子翻得飞快,字字不停歇,手上动作却还意外的下针飞快,治的他一阵心惊胆跳。
他曾听说过中原这种治病的长针,稍不留神就能把人医死,细长的针陷入皮肉之中找都找不到。他真怕许言卿说着说着把自己惹急眼,然后一针下去把他扎死。
他心里长长叹气,耳朵被灌满了闲话,现在脑袋里还甩不掉许言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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