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嗓子哽了一下,不住地点头。
他们几人有的在后面的屋子歇脚,有的就在前面这间坐着等天亮。勃律坐在凳子上摸了摸桌上的水壶,发现是热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倒过后手一顿,把这杯推给了祁牧安,随后又倒了一杯,这才自己喝了。
祁牧安坐下后瞥眼缩在角落台子上打着瞌睡的商贩和图们,放到桌子上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热度。他回神看过来,见是勃律为自己倒的,当即笑了笑,接过抿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他才压低声音笑了笑:“方才挺唬人的。”
勃律一个眼光扫过去,祁牧安便不笑了。
青年胳膊肘杵在桌面上,直起右手臂端起杯盏喝了两口,才低声言:“这里已经是大漠边境了,附近鲜少有人居住,住在这里的,多半都不是常人。”
他不动声色地把眼神往已经睡着地商贩身上瞥:“既然我们选择去漠北,就要时刻提防着漠南的动作。”
祁牧安也瞧过去,又很快收回来:“你怀疑他们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漠南?”
勃律冷哼:“那个商贩我不知道,但图们有可能。”他落下眸的同时放下杯子,“图们行走在大漠和草原之间,是个不折不扣唯利是图的人。”
祁牧安拧眉:“你们怎么找到了这种人?”
“能进大漠的向导只有他。”勃律低叹,沉默一会儿后再次开口:“我总觉得必勒格之前进过大漠。”
祁牧安:“若他没有去过,他所了解的和他得到的漠北匕首,就显得很奇怪了。”
勃律胳膊架在桌子上,垂下头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来:“他被父汗赶回去那些年跟消失了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参和了些什么。”
“不过好在他现在不是站在你的敌对面。”祁牧安压下眉宇,“那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若是站在你的对立面,当真可怕。”
勃律再次沉默下来,不再谈及必勒格。
他们只小憩了半会儿,就赶在卯时睁眼,准备上路。
这次他们不仅抓了图们,还连带着把商贩一起绑上了骆驼驼峰上,一同上路。
元毅昨晚明显没睡好,沉着眼皮坐在驼峰中间摇摇晃晃,宽大的布巾拢着他的头遮住鼻子嘴巴,只剩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露出来,为此今早阿木尔嘲笑了他好久。
元毅这厢闷闷不乐,时不时摸着怀里保管妥当的东越盟书,心里不住地叹气。
这和他想象中的草原行一点都不一样,这一趟回去,他怕是能脱一层皮。
沙地的上方的天已经恢复平静,论谁也想不到昨夜会卷起仿佛要吞噬这片地方的巨大风沙。但今日他们踏上沙地,元毅心里头还是不禁犯怵。
他们把勃律这趟要带给大漠的盟礼拴在骆驼上,便让赶车的小叶铁铊部的人返程回去了。之后勃律和图们在前,祁牧安断后,一行人骑着骆驼,迎着烈阳和时不时的阵阵风沙,直到太阳顶在了头顶,才有惊无险地从沙地走出来。
他们又走了不知多久,图们裹在布巾下的眼睛回过来看着勃律,指着前面不远处出现的城池样貌的边缘道:“漠北城池就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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