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帐子在他死后自是无人敢来收拾打扫。
勃律皱眉,见许言卿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都没事,于是他把帘子掀地更开了些,也想走进来看看这被哈尔巴拉收在乌兰巴尔部看管起来的小毒师是否还留下些什么,可他脚尖刚抬起来,帐子里的许言卿就闻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别进来。”许言卿的脸埋在手掌中闷声道。勃律一顿,听言把脚落了回去。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上沾的都是毒,你是想毒上加毒,更快些死吗?”
勃律和一旁的士兵闻言立刻又往后缩了一步。
“方才那个人……”许言卿嗓音梗了一下,才继续说出来:“他说……处理死人堆白骨的地方,在哪?”
勃律看向士兵,士兵说了一个地方。
许言卿沉默了阵,低低叹口气,声音瞬间颓唐了许多:“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勃律跟着默了须臾,才放下帐帘,和士兵交代了几句。这时候说完,他才发现祁牧安不见了。扭头视线在周边望了一圈,发现人正在那一大滩血草旁立着失神。
?
勃律当即脸白下来,心脏颤了颤,但还是苍着一张面孔一步步走过去。
“那是我阿娜的血。”
听到声音,祁牧安浑身狠狠怔住,动作僵硬地抬头看来。
勃律失了血色的脸上牵强出一个自嘲:“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鲜艳,难怪哈尔巴拉说怎么都洗不掉。”
他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偏移了眼睛,站在离祁牧安两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祁牧安能看出来,若不是因为他在这里,勃律甚至根本不会看一眼,也不会为了他扯开一节线头,剥开一点这早就被胡乱缝上的鲜血淋淋的陈年旧事。
他心疼勃律,想自作主张的为他分担。他很想问问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不止是三年前在乌兰巴尔部,甚至是勃律儿时和他阿娜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唇嗫嚅了许久,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发不了声。
他要如何问?问了又要怎么面对勃律?勃律又该如何面对他?
没人知道勃律被抓到乌兰巴尔后发生了什么,就如同多年前所有人年少时没人知道小殿下的阿娜是如何死在乌兰巴尔的一样。
他咬紧牙关,想或许事实埋没也许对勃律来说更好。
勃律见祁牧安不动,忍不住又偏回头瞟回来一眼,之后很快瞟开,嗓音喑哑,带着点恳求:
“别看了。”
听到这话,祁牧安心中狠狠被揪了起来,立刻离开原地来到勃律的身边,不容拒绝地攥起勃律的手,二话不说带着他向来时的路回。
他们回到拴马的地方,必勒格正在不远处和士兵说着什么,勃律隐隐约约听到了人数和这些族人粮草的清点,还有族里剩余的其他东西。
看见他们,必勒格收了音,也让士兵停下来。他让人在原地等他,自己直径向着勃律和祁牧安快步踏来,赶在勃律上马前把人拦下。
必勒格扫眼身后远处那群缩成一团的乌兰巴尔人,问勃律:“你打算把这些人如何?”
勃律低垂着目光,却把选择权递到勃律的手中:“你做打算吧。”
必勒格一听狠狠拧眉,不理解的同时也略微恼怒:“勃律,你如今自己选择回到草原接管事务,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怎得还没个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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