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时子蛊躁动的刺痛,亦有从大庆皇宫逃出来未及时处理的刀伤,和背上被哈尔巴拉新刺下的血痕。
勃律看不见,他背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身上带着血口的地方也都染了片片血迹,颇为吓人。
若是这时候他被人撞见,定能听到对方的一声尖叫,叫他整个人为何会这般狼狈不堪。
勃律舔了下唇,艰难地转回头看了看身后在夜色下黑漆漆瞧不清来时模样的土道,心里估摸着他已经离开哈尔巴拉的营地多远了。
——应该追不上他了。
勃律把头转回来,长长吐出口气。
这刻心里知道已经离开了危险之地,勃律彻底放松神情,疲惫不堪,眼皮沉重着就想要闭上。但他刚刚阖上眼帘,就又猛地睁开,极力让自己不在马背上睡着。
但他头脑昏沉无力,想事情已经不再流畅,每件事都要慢悠悠想很久才能想明白。
他虚虚掀起眼皮,望着斜上方快要淡去的月亮,定定瞧了许久,扯着绳疆让马蹄的速度慢下来。
他自问现在该怎么回去,走哪条路回去,又或者说——他要回哪?
大抵是因为身体里的子蛊长时间不见母蛊的缘由,所以格外兴奋活跃,他被哈尔巴拉抓回来的一路上都被折磨的眼冒金星,根本没有记下来时的路。哈尔巴拉的马很快,他能感觉到他的营地于大庆京城而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而那个地方他方才粗略扫了一圈,人并不多,并不像是驻兵的地方。
他闭了闭眼,觉得哈尔巴拉他们真正的军营应该另有所在,那里大抵只能算是一个可以方便随时进出京城的落脚点。
勃律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为何会在京城内撞见哈尔巴拉,而他刚从皇宫里就遇见了,未免太巧了些,就像是被人可以安排过一样。
仔细想来也是诸多奇怪,为何李玄度不让盟友进城而是在城外住着,或许是因为并不信任哈尔巴拉,所以不敢放人进城?那既然不被允许进城,为何哈尔巴拉一人还能在城中现身?
勃律头疼地拧住眉,片刻后唰地睁开眼睛。
李玄度是策划好的,就是要一步步引他们进虎穴。他议和的目的,就是在祁牧安和他身上。
所以哈尔巴拉才能“恰巧”出现在他身后。
他冷笑一声,攥紧缰绳。
勃律驾着马又走了一会儿,望着前路漫漫纠结起神色。
他认不得回大庆京城的路,也认不得该往哪走能走回东越的城池,就算能回去,他能出示正大光明进出城的东西也不在身上而是在驿馆的行囊里。
勃律垂下头,身子随着马蹄摇摇晃晃了几下,过了半响才重新抬起来了一点。
他现在只知道如果只要一路向北,就能抵达草原。无论摸到草原哪一块地界,他都能回到小叶铁铊部,然后重返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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