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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见他许久都没接,舔了下唇,轻声道:“你的人给我的伤药。”

勃律听后这才从臂弯中掏出手,从他手掌上拿过来,挑开瓷瓶盖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看到他这番动作,祁牧安张着的嘴闭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勃律右手握着伤药,伸出左臂,借着死巷外面的月光,去看身上的伤口。胳膊凑近了,他闻见一股子铁锈味,顿时皱皱眉,舌头在腔壁里不自觉添了一圈,尝到了嘴里方才咬上祁牧安唇的时候残留下来的味道。

他眼前一晃,突然就看到自己满嘴狼血地从死狼身上伏起来的样子。勃律握着瓷瓶的手指微僵,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才缓和下来情绪。

他没有看一旁的男人,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强烈视线,那视线紧紧抓着他,让他每一个动作都落在眼底。

勃律面无表情地往伤口上撒着伤药,边上药边忽然开口淡道:“既然他们都找到你了,你又为什么跑回来?”

祁牧安一愣,过了片刻才回过神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他默了一会儿,低声答:“他们说你一个人闯了皇宫……我怕你出事。”

身上的伤口有的虽重,却不足以致命,勃律扫了两眼,只简单地给自己露在外面的伤撒了层药,就合上瓷瓶的盖子不再管了。

他睨着旁边离自己两步远的人,淡漠道:“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别的人?”

祁牧安怔愣住,随即为他说出的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为何要说这种话?是要气我吗?”

“难道不是吗?”勃律瞥他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看他。

“不是。”祁牧安沉着脸色,定定凝视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重道。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勃律漫不经心地把瓷瓶塞进自己衣服里,停了须臾,才说下去:“我差一点就杀了李玄度。”

他说完,身旁人没一点动静,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出声。

勃律说道:“就算我闯了皇宫什么都没做又如何?你应当知道,宫中禁军森严,更何况我手的刀上险些缠上他李玄度的亡魂。如此,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跑回来又有何用?”

祁牧安对勃律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五指用力攥进手掌心,对他说:“我熟悉那里,如果你真的被困,我有把握让你全身而退。”

勃律听到祁牧安的话先是默了一瞬,之后嗤笑一声,嗓音里能听出来嘲讽的意思。

“是挺熟悉的。”他道,“毕竟里面住了以前相好的,进宫多了,想不熟悉都难。”

勃律没给祁牧安开口的机会,靠在墙壁上故作轻松道:“让我猜猜,你们认识了几年?”他手指一下下点在环起来的手臂上,像是在算年份,那动作瞧进祁牧安的眼中就像是一锤锤击在他心上的钟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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