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像李玄度的胞弟——为人正直,不屑于手段,没有君临天下的野心,只是为了担当起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而久居沙场保家卫国。”
祁牧安回想起自己曾经远远见到过,虽年轻却超脱年岁挺立的背影,叹声道:“生在浑浊的帝王家,不适合他。”
“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颇高。”勃律有一丝意外,“那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不甚了解。”祁牧安如实道。
“在他眼里,我一定是李玄度最衷心的人,所以即使回京,即使我那时候名声赫赫,他也不会和我打上交道。”
勃律听完沉思须臾,道:“既然如此,对他先静观其变。”
祁牧安却对他的这句话感到不解。从话里听出了别的计划。他问:“你要如何?”
勃律道:“之前哈尔巴拉不好打,是因为有大庆在源源不断给他们运送兵刃和粮草,造成他们永不疲累的假象。想要溃败他们,或许现在正当时机。”
他说完,顿了一下,才续道:“哈尔巴拉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十有八九是真的死了。”
他当时逃跑的匆忙,现在次次回想起都不太确定他那一刀子到底有没有划断哈尔巴拉的脖子,不过好在至少现在于他们而言此人的消息是呈死状的。
“乌兰巴尔部虽然还有个无藉藉名的二子,但这么多年乌兰巴尔都是在哈尔巴拉的统治下,他排不上什么名号,所以不用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如此算下来,现在攻打是最佳时机——”
这时,勃律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被自己脚跟和另一股外来力量所稳住。走在他身边的祁牧安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勃律的异样,急忙把思绪从二人的谈话声里拽出来,大手一抬,赶巧时机地抓住了勃律的胳膊。
也就是这一刻,他二人拉近了距离,祁牧安看清楚了被烛光的暖色掩盖下去的青年面色。他瞬间焦急起来,嘴里对手里的人喊道:“勃律,你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勃律苍白着脸色轻轻推开祁牧安的手,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缓了片刻,才重新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
然而他这脚步还没走出多远,突然就感觉一股铁锈腥气从肺腑迅速涌上喉嗓。他脚下再一次虚晃,这次直接激得他猝不及防的半弯下腰身,手中的烛台也重重跌落在地上,一只手掌用力捂住他的口鼻,似是想要堵住什么。
他听见周围有人在焦急喊他的名字,一遍遍喊他,喊得他很想去看去回应,但意识已然渐渐模糊。在闭眼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掌上摊开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军营里只有一处无比安闲自得。许言卿坐在狼师专为他辟出来的一个独座帷帐离,翘着退斜着身子悠哉倚在椅子里,吹着茶盏品着热茶。
他把滚烫的茶水置在唇边,嗅着茶的芳香轻轻吹着热气,刚想抿上一口,突然帐口处一道极大的动静惊得他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盏没拿捏稳,滑着从手指间翻了下去,茶盏口扣在他衣服上,热茶全部倾在了他腿上的衣袍布料上。
他被烫的嗷一嗓子跳起来,把茶盏拍掉,拎着湿漉漉的衣衫使劲甩了甩,之后怒瞪着帐口的方向。
哪曾想他刚看过去,胳膊就被来人狠狠抓住,随之就把他往外面拽。
来人也不解释,焦急的嚷着要把他带出去:“快走!勃律晕倒了!”
许言卿一听“勃律”这二字就忍不住皱眉拧脸。他使劲去推阿木尔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身子用力往后倒,想让前面人停下来。
他厌烦道:“急什么急,有我在他又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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