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你再这样胡作非为我就违约了!”
突然手指上空落落的,勃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指节,只能抓住半把的空气。他低头看了看,之后复抬头注视上近在咫尺的许言卿。
他慢慢呼吸着,就在对方以为他还是不打算说话的时候,男人突然声音很轻很轻的开了口,声音轻道许言卿以为自己恍惚了。
勃律盯着面前人的面孔,启唇淡道:“可是仇人近在咫尺,你会选择不报仇吗?”
许言卿怔住,看着勃律的面孔一时间身子难以理解地后撤了半寸。他的思绪不知为何一下子就被这个年轻男子的话拉扯到十几年前,仿佛他看到了自己为了某一个人举着好几个火把扬言要烧了一整片苗谷的树林一样。
他自己没从思绪里回神,是勃律下一句话把他硬生生拽了回来。勃律的眼眸从他脸上落下去半寸,越过他好似看到了别人,但很快,他又忽地抬高,速度十分快,叫许言卿心里蓦然心惊。
男子咬牙切齿道:“我睡不安稳。”
勃律地手肘一直支在身边的小几上,此刻用力把自己的身子从软垫上支撑了起来。他挺着上半身,一点点凑近许言卿,语气狠恶。手大力的抓着桌沿或是身下的软垫,让他不至于气愤到扯上许言卿的衣襟。
他声声嘶吼:“因为我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在我手里,亲眼看着他在我手里咽气,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
“他要是没死呢?”勃律的嗓音忽然下转降下来,“他要是没死,你不会知道我整夜整夜都会梦见我的阿娜,死在他们手里被放干血的阿娜,梦见我是如何屈辱的被他再身上刻下他的名字!”
许言卿震惊地后退一步,狠狠皱住眉,张了张嘴,半响之后才出声:“我不是说了好几遍了,你身体里的子蛊已经——”
“死了。”他还没说完,勃律替他说了出来。勃律恢复自若的神情,重复着这一遍遍这段时日已经刻在他脑海里,每当他梦中惊醒时都会自己对自己说的抚慰的话。
“母蛊死,子蛊死。”
“可我心不安啊。”他垂下头,叹息般道,“我心始终不安,以至于如此折磨着我,夜夜难安。”
第三百二十六章
当夜,昌王军内见了命血,出卖昌王军和狼师的人被当众斩首。雷厉风行的做法惹得军营里的其他两军纷纷驻望打听,好似那隔了一段距离的刀落声清晰的传进了他们每个人的耳里,同时还细碎说着这个昌王军他们没什么人见过的主帅。
说来说去,无一不是在猜测此人对待跟随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将士心狠手辣,又有熟知详情的狼师的人把怒气怨到昌王军身上,说若不是为了这些中原人他们岂会平白无故丧失兄弟们。
闲言碎语一时半响消不下去,这支昌王军在此地的处境变得委实尴尬。不过倒是今夜这一手笔,却是给他们狠狠敲了一记衷心的醒钟。
祁牧安了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浓重的黑夜不知道何时散去的,露出了夜空中清冷的玄月。他仰面盯着这道淡色的光亮许久,之后长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落下头。
走到快要接近勃律的帐子的时候,祁牧安忽地就听见远处传来声响,吱吱呀呀的像是马车轱辘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迎着声音望过去,见有一个身影登上了将停的马车坐进去,紧接着马车就开始朝着营地大门的方向继续行驶。
——是谁离开了?
祁牧安瞧着眯上双眸,驻足望了两息,继而抬脚走进已经离他不远的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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