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家庭里长大,偶尔输一下也没什么。
所以在钟息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脱口而出:
“钟息,生日快乐。”
钟息愣在原地。
从霍司承出事到现在,这是他唯一一次失态,他在门口僵了很久,直到霍司承拄着拐杖走过来。
“那什么……”霍司承欲盖弥彰,轻咳了一声:“文泽说,前天是你生日。”
钟息如梦初醒,从回忆中抽离。
“谢谢。”他转过身。
照片的事因为霍司承的震怒不了了之,钟息知道霍司承心里还介意。
钟息不是很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他和霍司承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霍司承单方面推动,钟息总是被动接受。
“文泽说我半年前订了个生日礼物,寄到办公厅了,我让他给我送到家里,”霍司承指了一下床,故作无事地说:“在床上,你去拿吧。”
他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时而摸一下鼻子,时而转动手杖。
钟息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忽然拉近,霍司承一低头就能看到钟息眼睛里的血丝。
钟息的疲态一天胜过一天,眼圈越来越深,身形越来越瘦,霍司承看得清楚。
他忍不住问:“你研究所的工作很多吗?每天都要加班到十一二点?”
“最近要写一篇论文。”
“哦。”
话题又中断。
霍司承没话找话,“什么论文?”
钟息每次都会被霍司承的没话找话逗笑。
以前也是这样,钟息忙起来的时候根本不理人,霍司承就会见缝插针地问他一些无聊的问题,比如海洋里有哪些生物,鲨鱼吃不吃人,钟息每次都会无奈地叹口气,说:霍司承你烦死了,去找霍小饱玩。
霍司承明明看起来威严可畏,但在他面前,总有种严肃又笨拙的搞笑。
钟息忽然弯起嘴角,虽然强忍着笑,但霍司承还是看见了。
那张照片里的笑意。
像是想抓住即将消逝的流星,霍司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在钟息的右脸脸颊,指腹按住钟息微微翘起的嘴角。
原来钟息的脸颊是温热的,不是想象中那般冰冷,柔软的触感和霍小饱的脸没有差别。
两个人都没有动,没有出声,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霍司承看到钟息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扇了扇,心跳跟着加速。
笑容一旦保持,就变得假。
钟息逐渐支撑不住,嘴角慢慢下落,霍司承恍如梦寐,猛地收回手。
“你脸色不太好,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霍司承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为了掩饰尴尬,霍司承清了清嗓子,恢复成疏远的语气,“进去把礼物拿走。”
钟息没有动。
霍司承心想:他又怎么了?不会连他送的礼物都不想要吧?
正要发作,钟息不满地说:“你挡在门口,我根本过不去。”
“……”霍司承侧过身。
钟息经过他的时候,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撩拨起某根心弦。
钟息走到床边坐下,抽出那个被霍司承暴力塞进纸盒的木雕画,先映入眼帘的是木雕背面,平滑的木板上印着“钟息”两个字,落款是霍司承,还有一行字。
——还要再爱一百年。
钟息用手摸了摸,心里吐槽: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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