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站直了身体,凝望着纪城,微微鞠躬,以郑重的语气道:禁权体
“谢谢。”
纪城却笑了笑,边走边摆摆手:
“不要谢我。真正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人,其实是你。”
之后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清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在医生走出重症监护室,告诉他梁萧已经恢复心跳和呼吸的那一刻,他突然两眼一黑,当场就累得昏了过去。
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仪器运作的“嗡嗡”声和液体滴落的细微响动萦绕在整个房间里。
林清望了望白色的天花板,尝试深呼吸,却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全身都疲惫不堪,但又异常畅快,仿佛某样曾经一直压在肩膀上的重物,终于得以卸下了一般。
梁萧……梁萧呢?
唯一的执念闪进脑海,引得他慌忙起身,环顾周围寻找他的小学弟。最后视线落在了房间正中央的病床上,他快步走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梁萧的手腕。
手腕很温,很软,中间淡青色的血管正轻轻搏动着,一下一下,和着心跳的节奏,一次又一次地向他昭示着,梁萧还活得好好的。转本禁究
林清长舒一口气,由衷地笑了起来。梁萧仍未苏醒,他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凝望着小学弟安详的睡颜,用目光细细描摹那宛如初见时的清秀眉眼,久久不禁入了神。
第二十七章 但是,我还没死啊!
冷……
好冷……
身体早已痛得麻木,四肢也完全丧失了知觉。伤口处汩汩涌出的鲜血带走了心脏里的最后一丝温度,只留下两把冷硬的刀刃与即将变得冷硬的他永久相伴。
母亲已经死了,被枪林弹雨打成一滩模糊的血肉;父亲在追捕他,为了掌控家族的血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找到他,给他食物和水,把他骗到河边,然后一人掏出一把刀子,捅穿了他最柔软的腹部。
冰冷的雨滴“啪嗒啪嗒”地砸在身上,宛若一铲铲沉重的黄土,正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世界埋葬。视线已然含混,睡意席卷意识,上下眼皮渐渐贴合,眼前闪过一道道神秘而诡谲的图景,耳中鸣响浑浊的水声——黄泉的渡船正缓缓靠岸。
“快逃!”母亲用身体堵住歹徒来袭的门口,“梁萧,逃到外面,活下去!””
她那么清瘦,那么孱弱,却喊出了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但她不总是这样严厉的,在那些朦胧的早晨、温和的午后、寂静的傍晚,她常常会浅浅地笑着,柔声呼唤他的名字。
然而现在,脑中的一切话语和场景,都正在慢慢消失。记忆里所有或美好或丑恶的事物,都逐渐烟消云散。肉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正与轻盈的灵魂一同,飘向漆黑的夜空之上。
我……要死了?
不想……死……
“哎,这怎么有好多血?啊——!”
“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吗?醒一醒,我马上叫救护车……”
一道焦急的人声唤回了他的些许意识。眼皮条件反射性地抬起,这时他那双幽暗的瞳孔中所映出的,竟是一个干净且明亮的小小身影。
“还活着!看着我,别闭眼,再坚持一会……”
他专注地凝望那道身影,即便眼睛已经看不清,他还是能在心中描绘出那个人的模样。在那之后的无数个分离的日夜,他曾在寂寞与苦痛中无数次地默念着被他藏于心底的名字:
“林清哥哥……”
“我在。”
微凉的手掌被另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属于“人”的温度渐渐回归于这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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